你能看到?”先前與蘇午同行來乃康則莊園赴宴的某個篤本師,此時在人群里,向蘇午高聲詢問。
蘇午點了點頭:“我能看到。”
有篤本師面露不屑之色,欲言又止——當下所有篤本師中,最有威望的‘隆格喇’忽一揚臂,向蘇午開聲問道:“你若能看到那‘本’的顯形,可知該如何壓制它?
如何能救下乃康則老爺?”
此言一出,連乃康則都巴巴地看向蘇午。
然而,在乃康則殷切盼望的眼神下,蘇午卻笑著搖了搖頭:“乃康則老爺,已經必死無疑。”
乃康則大腦一片空白!
旋即臉龐漲得通紅,看著那黑衣篤本師臉上的笑容,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嘲弄,他伸手一指蘇午:“我若是死,也請各位篤本師兄弟,幫我殺死此人!”
隆格喇瞥了蘇午一眼,擺了擺手:“抓住此人,抓不住,可以當場殺掉。”
輕飄飄飄一句話落下——
胡須有一兩寸長的老篤本師與其他幾個同伴聯袂走向乃康則,他們各自的祭本散發出縷縷詭韻,交相纏繞向乃康則,要浸潤入乃康則皮肉之下,壓制住他體內那些滾動的熒熒綠眼!
十數個篤本師將蘇午團團圍住,他們口中念誦著咒語,操縱祭本侵襲向站在原地的蘇午!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此時,一陣劇烈的心跳聲忽從四面八方響起!
一輪顫抖的漆黑圓形浮現于蘇午腦后,那深黑的圓形里,正有一顆紫紅的心臟不斷收張,跳動——
心跳聲里,圍向蘇午的篤本師們俱感覺到,自身駕馭的祭本開始不聽使喚——
羊首、犬首、豬首、鷹首的龍從祭本倏忽間調轉頭顱,朝向對應的一個個篤本師,那一個個篤本師或是渾身長滿爛瘡,口吐膿汁而死;
或是脊椎上長出一根根尖刺,扎破心臟而死;
或是在長嚎嘯叫聲中,忽然化作一堆爛肉;
或是被祭本直接咬斷頭顱,無頭身軀倒在地面!
腦后浮現漆黑圓形的篤本師一身黑袍未有沾染上一滴血腥,而所有圍攏向他的篤本師,已經死了滿地!
眾多反噬其主的祭本,已經化為厲詭的,便在此間悠悠蕩蕩;
還未徹底化為厲詭的,則化散為一縷詭韻、一股滿含惡意的本源力量,在此間消融!
咚咚!咚咚!
蘇午頭頂心詭真形,邁步走向乃康則。
擋在他前路上的篤本師,慌忙四散。
他壓下了放出‘龍猊來福’,吞吃周遭散落的本源力量的念頭。
那從干枯手爪里復蘇的慘綠人影,殺人規律詭異蹊蹺,像是能借密藏域本源力量隨意轉移到他人身上——他此時放出由大化本源孕育出的龍猊來福,難保不會被那慘綠人影的殺人規律侵染!
在探明那慘綠人影的底細之前,蘇午不會動用密藏域的手段!
群聚于花園里的眾多龍從篤本師,被蘇午一觸即潰。
他們慌不擇路地四散逃亡,自身操縱地種種祭本散發詭韻,毫無顧忌地侵襲向臨近他們的、那些戴著鐐銬行動不便的奴隸!
蘇午目光盯著被幾個老篤本師簇擁在中間的乃康則,他忽然一握拳——
四下里,
那些奴隸腳下的陰影沸騰開來,猝然間人立而起!
漆黑的影子將一個個奴隸盡數包裹,扯斷了他們手腳上的鎖鏈,將他們盡拖入陰影中!
“是你!
原來是你!”
隆格喇擋在乃康則身前,看著邁步走來的蘇午,他終于意識到——那忽然響起的心跳聲,那在心跳聲里揮動錘子自殺的管事——那般怪異的事情,究竟源出于何處!
就是這個黑衣篤本師!
他的臉色一瞬猙獰,又一瞬平緩下來:“你有這樣的才能,為什么要浪費才能,去救幾個奴隸?
救下乃康則老爺,
你想要什么樣的奴隸,就能得到一百個類似的奴隸!”
“所有的乃康則老爺盡數死絕,天下間就再也不會有奴隸了。
億萬個人,創造億萬種不同的人生。
猶如億萬條不同的龍。”蘇午伸手進陰影中,從陰影中拔出了一柄刀刃狹長的兵器,那狹長的刀身化作了流動的烈火,一輪輪太陽盤旋于流刃周圍!
而蘇午口中言語,卻令隆格喇猛然間狂怒嘯叫:“你在說失心瘋的話!
你已經瘋了!”
盤旋于隆格喇頭頂的人面蛇母龍從驟然間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巴,一陣綠霧化散入隆格喇周身縈繞的燥烈詭韻中。
綠霧消散無形,詭韻向蘇午席卷而來——
未能臨近蘇午的身軀,即被他手中‘大紅蓮胎藏’周圍盤繞的一輪輪烈日焚成虛無!
兩條漆黑手臂從蘇午身后伸出,化作蟒蛇,蜿蜒過虛空,一把攥住了那‘人面蛇母龍從本’的脖頸!
粘稠黑液瞬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