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灶神小隊一塊工作過,深知有薪火庇護下,尋常厲詭對普通人造成的殺傷都將大幅度下降,‘薪火’在警務工作人員中推行開來,必然會惠及諸多需要協助馭詭者小隊,直面厲詭的普通警務工作人員!
如今平臺同意了這件事,他怎能不高興?
“哦,是嗎?”蘇午作出一副意外之色,其實早先對方聲筒里傳出的聲音,他已經聽得一清二楚,“這倒確實是件好事。
今下就可以為協理那幕嘉措法寺洪水事件的眾多警務工作人員傳續薪火,
能減少許多傷亡了。”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王平安連連點頭贊同,感慨不已。
平臺審驗通過‘玄門辦法’的決定,帶給他的驚喜,遠大于蘇午一個電話,就令眾多僧侶服從帶給他的震驚。
主要也是因為他當下只看到了蘇午打電話,
并不知道電話那頭究竟是怎么一副場景。
他與蘇午告辭,喜滋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在他從蘇午座位走到自己座位這七八步間,周圍僧侶衣袋內的手機忽然都集中響起了各種鈴聲。
有人接聽電話,有人查閱信息。
就連王平安,此時亦收到了幾條社交平臺好友發來的消息。
他皺著眉,坐在座位上,點開了好友消息。
映入眼簾的是陳旭發過來的一連串信息。
王平安首先點開了第一張照片,看到地上被閃光燈映得發亮的一灘血跡,那灘血跡里,隱約夾雜著一些白色、粉色的血肉組織。
他心頭微跳,手指一劃,看到了第二張照片——一個鼓鼓囊囊的裝尸袋被塞進了越野車的后備箱。
裝尸袋拉鏈口還有斑斑血跡。
這是怎么回事?
王平安手指繼續往左劃,但已沒有下一張照片可看了。
于是他返回聊天頁面,看著陳旭發過來的幾句話。
“這是那幾個違誓的馭詭者僧侶的尸體!”
“蘇局一句話,就讓他們當場死亡了!”
“尸體內還容納有厲詭,沒有復蘇的跡象,這幾具尸體怎么處理?”
一句話殺掉一個馭詭者僧侶?!
王平安抬目看向最前方右排靠過道的座椅,心里對蘇午的實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四下里,那些接聽電話、查閱信息的各法寺僧侶們,皆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了最前方右排靠過道座椅上的人,目光中充滿了戒懼!
他們當下亦從各種渠道、相熟的法寺住持、首座那里,了解到了今夜極危險區內發生的事情!
白貞法寺‘次仁丹巴’呼圖克圖長吐出一口濁氣,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他的心神尤處在難以言說的震恐之中,即便目光從屏幕中顯映的圖片上脫開,心中的震驚亦未消解多少。
次仁丹巴不敢去看側前方安坐的蘇午,便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希望窗外寂寥的山景,能紓解他腦海里那些呼嘯群起地念頭。
窗外,高天上有月牙隨陰暗云朵浮游而時隱時現。
蒼白月光將大地上隆起的山崖也映成毫無生機的白色。
在徐徐向上隆起的斜山坡上,鋪滿了黑色的格桑花。
黑色的格桑花?
次仁丹巴暗皺眉頭。
內心念頭倏忽轉動的時候,一陣陣細碎的、清脆的鈴鐺聲輕悄悄地鉆進了他的耳朵里。
叮鈴鈴,叮鈴鈴……
身穿著黑布藏袍,頭上戴著仿似豎立了一桿桿卷起的旗子般的頂冠的高大男人,拉著一個腰上系著七彩大花帶子,藏袍上繡滿花朵的女童,沿著山坡往山崖頂走去。
那高大男人提著馬燈,
女童搖晃著鈴鐺。
他們側對著次仁丹巴,高鐵列車迅速從那片山坡前駛過,但帶不走次仁丹巴眼前的風景,他的心神完全被那高大男人與女童吸引了,視線隨著他們移動而移動。
嘎啦啦……
白貞寺的呼圖克圖聽見一陣叫人牙酸的聲音。
但他對那般聲音毫不在意。
看著那頭頂一桿桿卷起的彩色旗子頂冠的高大男人在懸崖邊上立定,與天上的月牙兒遙遙相對。
枯寂、冰冷、廣袤、荒蕪的意象沖入他的心底,帶起一陣陣盤旋的寒風。
高大男人丟下手里的燈盞,抱起了身旁的女童,那燈盞沿著山坡滾落,將山坡上開滿的黑色格桑點燃成了黑色的火!
那被男人抱過頭頂的女童咯咯地笑著,
清脆的聲音像是銀器碰撞發出的、讓人抓心撓肝的聲響。
而后,女童就在男人的臂膀間融化了,蠟燭一般的鮮血沿著男人寬大的袍袖,將他渾身黑布藏袍染成血紅,他頂冠上的一桿桿旗子忽然都迎風展開了!
那一桿桿被旗布卷起來的旗槍頂端,釘著一顆顆血淋淋、毛聳聳的孩童頭顱!
而那旗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