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蒼老的僧侶一手盤著珠串,一手捏著大屏手機,在諸馭詭者僧侶的簇擁下,踏上列車,步入蘇午等人所在的這一節(jié)車廂內(nèi)。
車廂內(nèi)已經(jīng)落座的眾多僧侶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從車廂連接處走來的老僧侶一行,王平安亦在此時起身,向老僧侶一行頷首示意,開口向眾僧介紹道:“這位是‘轉(zhuǎn)輪寺’的住持‘普布群培’呼圖克圖。”
他轉(zhuǎn)而看向坐在前頭沒有回頭來看的蘇午,手掌朝蘇午所在方向虛引:“那邊坐著的是詭異調(diào)查局的掌舵人,蘇局。”
諸僧人聽得王平安的介紹,各自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看向轉(zhuǎn)輪寺僧眾的目光,轉(zhuǎn)回頭去。
蘇午從前排座位起身,面朝向那面目蒼老而枯槁的老僧。
老僧一雙渾濁老眼看向前排站起的蘇午,下意識地雙手合十,躬身行禮——能被平臺警務工作單位的頭頭腦腦首先介紹的人物,在這節(jié)車廂內(nèi)的地位都必是首屈一指。
轉(zhuǎn)輪法寺作為近幾年來才成立,從前亦是沒有絲毫根腳,無有大僧侶傳續(xù)淵源的一座法寺,在當前車廂里出現(xiàn)的諸法寺中,都只能位列末席。
普布群培自然更不敢怠慢被平臺官方著重介紹的人物。
他都未看清蘇午的面孔,即向蘇午合十行禮。
蘇午那邊亦是點頭回禮。
行禮過后,普布群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蘇午的面孔。
老僧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又看了蘇午的面孔一陣。
一時失神。
片刻后才在前頭諸僧奇怪的眼神下,匆匆坐在了車廂最末席的座位。
他按亮了手中的大屏幕手機,屏幕里赫然出現(xiàn)一篇圖文形式的新聞,新聞標題是‘初訪那幕嘉措法寺’。
而在新聞標題下,則有一尊金銅塑像的照片。
那尊金銅塑像下有一行小字:從那幕嘉措法寺左側(cè)方一座臥室中發(fā)掘出的‘轉(zhuǎn)輪大日王’塑像。
普布群培調(diào)亮了手機屏幕,將照片放大,注視著‘轉(zhuǎn)輪大日王’塑像的面孔。
——沒錯了。
方才那個人,長著與‘轉(zhuǎn)輪大日王’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
他是叫什么名字來著?
第751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
天色漸黑,車窗外黃昏薄暮。
地平線上渾圓的太陽漸漸墜入那條平直的橫線以下,因它與地平線的碰撞,一時有層層霞光從太陽上濺落,在四周的云層間彌散開來。
高天遼闊。
被霞光映紅的天穹,將兩山交夾間、一片平原上的城鎮(zhèn)樓宇外墻也映照得紅彤彤的。
白色為底漆、暗紅色作為裝飾。頂上寫滿了種種蚯蚓狀文字的碉房高樓在平原上鋪開,高鐵列車繞過這片密藏域風格濃重的城市樓群,鉆進了黑沉沉的隧道內(nèi)。
車廂里亮起燈光。
王平安推來了餐車,為車廂各個座位上的僧侶發(fā)放統(tǒng)一的餐食。
“高鐵到羈馬州得到晚上十點左右了。
將就吃點晚飯吧。”王平安沖蘇午笑著,側(cè)身從餐車里取出盒飯,“你吃幾份盒飯?”
“一份就可以。”蘇午回道。
“云霓裳呢?吃幾份盒飯?”
“我也一份就夠了啊。”云霓裳跟著回道。
王平安將兩份盒飯擺在二人身前的小桌板上,正要離開之際,蘇午叫住了他:“王隊,圖片發(fā)給那些支援法寺的頭頭腦腦了嗎?
他們還沒有回復?”
“我去催。”提及此事,王平安的聲音有些沉重,轉(zhuǎn)身推著餐車朝車廂外走。
車廂里彌漫起一陣飯菜的香氣。
列車穿過長長的隧道,而天地間最后一縷霞光亦終于收進,車廂外的荒山曠野里,被朦朧的黑暗籠罩了。
冷風掠過叢叢針刺狀的灌木叢。
黑乎乎的狐貍在光禿禿的山石土地上飛奔,它偶爾轉(zhuǎn)頭看向側(cè)方飛速掠過的高鐵,眼睛被高鐵的反光映成兩團慘綠的光點。
普布群培與窗外山坡下扒拉垃圾堆的狐貍對視了一眼,轉(zhuǎn)而回過頭來,看了眼自己面前桌板上的餐食,沒有一點兒胃口,他再次掏出手機,解鎖以后,‘轉(zhuǎn)輪大日王’塑像照片就落入他的眼中。
“格西,你這是怎么了?”
在普布群培側(cè)方坐著的兩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僧侶放下手里的筷子,坐在里側(cè)、面貌丑陋的少年僧侶,神色安安靜靜的,向老僧侶輕聲問道。
他身旁坐著的、靠過道一側(cè)的同伴僧侶側(cè)臉去看普布群培,僧帽下露出一張杏目桃腮、竟有些嫵媚的面孔。
轉(zhuǎn)輪法寺下的這兩個少年僧侶,一個貌極丑陋,一個卻是男生女相,倒是頗有特色。
相信看過二僧侶的人,都會印象深刻。
丑僧侶稱轉(zhuǎn)輪寺呼圖克圖‘普布群培’為‘格西’,‘格西’的意思即是‘善知識’。
此稱謂在密藏域諸法寺中具備頗高的地位與威望,能獲得此般稱謂的僧侶,對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