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最終怕是修行此法的道士連第一重死劫都渡不過,直接在墳冢里化作累累白骨了。
鼎靈跟在了蘇午身后。
眾多猖兵一個接一個融入四下的陰影里。
守在亭外望風的無臂九頭娃娃也連忙跟上了蘇午的腳步——跟著蘇午,最起碼他可以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皆不用擔心被厲詭殺死。
若叫他自己在怨神鬼蜮之中徘徊,過不了多久,他就得被怨神殺死!
眾人攀援山路,借助陰影穿行,耗費了一二刻時間,終于轉至山頂開壇祖師及此后幾代壇主大師公的陵墓前。
從蘇午重回鬼蜮至今,‘怨神儀仗’都未曾追殺過來。
他因此推測,在自己又從怨神儀仗中抓走一個厲詭,并將之油炸了以后,‘怨神儀仗’極可能無法湊集附和某種規制的儀仗隊伍了。
所以才未有繼續追殺他們。
但怨神不可能就此停止復蘇,縱然怨神儀仗變得殘缺不完整,以怨神的‘智力’,也一定會運用其他辦法來彌補怨神儀仗的不完整。
下一次怨神的攻勢,一定會比前面這幾次都更加猛惡。
蘇午對此早有戒備。
他從鼎靈處借來一面羅盤,圍繞著開壇祖師的陵墓朝前走出數步,又往后逆走數步,不時看看天上月亮、星辰的方位,口中喃喃自語:“怨神的種生基之法,最終是將魁星踢斗處匯集的生機,再周流引回這處陵墓,從那本明所葬的魁星踢斗方位至此有七里,朝西向。
砂隨風走,水隨云轉。
由此判斷,龍脈折轉起勢……”
圍繞著開壇祖師陵墓、本明墳冢墓穴等諸多位置來回打轉數回,蘇午不斷掐指測算片刻后,終于指向某處山徑斜下南方一處密林中,出聲道:“龍脈節點,應該在那處野林子里!
過去看看!”
守在蘇午周邊望風的鼎靈、九頭娃娃聚集了過來。
鼎靈還未出聲,九頭娃娃李碧先道:“我待會兒就守在林子外,替你們望風!”
他開口先主動擔起事務來,仿似已經融入了蘇午的團隊。
但他真實想法,不說蘇午,就是鼎靈都能猜測個一清二楚。
——無非是怕在林中見得怨神真形以后,會面對更加險惡的局勢,自己逃脫不得,因而先攬下一樁事務來,到時就好借口到林外望風,一遇到危險,先以蘇午、鼎靈二人的性命去填那險境,自己好拔腿逃脫。
“你不必去望風。”
蘇午搖了搖頭,根本不給李碧做夢的機會。
他轉而同鼎靈說道:“將來若局勢太過兇險,我又脫不開身,你可將這個九頭娃娃推出去,替你擋刀。”
說著話,他將九頭娃娃一雙寫滿‘冤魂纏身、厲詭索命’八個血字的手臂,交給了鼎靈:“只需把這一雙手臂安在他肩膀上,怨神會首先給他下怨神帖!”
聽到蘇午的話,李碧嚇得臉都綠了。
鼎靈抿著嘴,臉上笑意若有若無,接過那雙手臂,認真地點了點頭:“多謝道兄。”
“不必客氣。”蘇午道,“絕境之時,先殺李碧,再殺五通神。二人惡貫滿盈,放他們離開鳳山,即是放惡詭出閘,你如有良知,便斷不能被他們此時乖順的模樣哄騙了去——到時心頭一軟放了他們,才是給無辜生靈招禍!”
他言辭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鼎靈更加認真:“一定謹記道兄的教誨!”
李碧此下終于了知自己在蘇午身邊是個甚么地位,心下更生出無盡的惶恐來,但蘇午牢牢地控制住他,他卻也是插翅難飛!
九頭娃娃失魂落魄地跟著鼎陽、鼎靈兩個道士,脫離了開辟出的山路,沿著懸崖峭壁攀爬了一陣,投進蘇午測算出乃是龍脈節點的那片深林中。
天上剛下過一場豪雨,
密林里的落葉腐殖變得更加松軟濕滑,一腳下去,靴子都要被腐殖層吞沒小半。
這片深林已是蘇午算出的龍脈節點所在,需要在此間細細找尋可能埋藏塑像的位置,蘇午也就不好再借助陰影穿梭來去。
三者在林間細細搜尋著,
李碧一直落在最后,眼珠亂轉,想要伺機逃脫。
但他四周皆是陰影猖兵巡視,每一道陰影猖兵即是蘇午的一雙耳目,百多個陰影猖兵散播在深林各處,織就了一張天羅地網,就李碧當下那點手段,想要從這張織得細密的大網中脫逃,實在是難如登天!
“這些黑影子,乃是燭霄子的獨門手段。
看似是陰兵,實則又有幾分厲詭的特質。
平時遇到此般黑影,我早就盤算著該怎么躲避它們了,今時想要突出它們的重圍——實在是難,根本無有可能完成!
但若是就這樣放棄,我便甘心如此引頸受戮?做那一對奸道士的擋箭牌,替死鬼?!”
李碧念頭翻騰著,眼角余光倏忽瞥見,一道陰影猖兵在走過某棵枯死的大樹以后,便突然影蹤全無了——他眼睛微瞇,嘗試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