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座山洞,即對應著一個個虺神神譜廟系!
原本蘇午以為世間眾多神譜廟系,多是玄之又玄、無法觸摸到的東西,但從他自自己身體內的‘元皇符箓’中,觀見了‘元皇廟’以后,
就逐漸意識到,可能大部分神譜廟系玄之又玄,看不見,更摸不著。
但也有一些廟系是實體存在的,
一個廟系,就是一座廟!
未曾想到,那龍脈之上遍布的孔洞,就是一道道廟系!
這么看來的話,那被龍脈及其上飄散的發絲纏繞綁縛的兩座山峰,又是什么?能被承載著‘虺神神譜廟系’,極可能是‘虺神’本身的龍脈緊縛住的兩座山峰,又豈可能只是兩座普通的山峰?
會不會,那兩座山就是……
蘇午掐斷了自己的思緒,與赤龍真人對視,道:“你預備追溯到源頭去,要在那虺神某座廟系里,做個長生不死的神靈,也如那人化的五通神一般,給孕婦受孕,剝奪她們的性命——”
“你這孽徒,說甚么呢?!”
赤龍真人抄起木劍往蘇午腦袋上敲了一記,旋而怒聲道:“一個巫門野神而已,某根本就看不上!
珠丸之珍,雀不祈彈;金鼎之貴,魚不求烹。
富貴長生,天做主由不得我;
鋼骨正氣,我做主由不得天!
虺神譜系之下神靈,以活人犧牲為食,這般神靈,類同惡詭。
某之所以要追溯到源頭去,第一個原因自是為了能借此尋得‘五通神’寄藏之處,第二個原因,亦是想看看,這‘虺神’與許遜天師當時所斬的那條‘蛟龍’究竟有無聯系?
其三,
確也想了解,這人如何成為神靈之法?
居于神譜廟系之中,成為真正的神祇,又須做甚么準備?似真武廟系之中,‘真武大帝’乃是由人塑造而成,居于廟系之中,乃是神祇。
如此是否有辦法,令某也踏足譬如真武、譬如三官、或諸天君的廟系之內?”
蘇午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赤龍真人的想法,聽來并非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早有此想,只是當下‘五通神的咒詛’正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讓他得以嘗試自己的想法。
師父困在二階符箓良久,雖在大道神韻之中歸返,位成‘真人’,
但他顯然不甘于被一個‘真人’虛位就困住自己追索的腳步,
還想往更高處探索,看到更多的風景!
“你須知道,便如你師父我——也并非就能橫行于世,若遇到那些絕兇的惡詭,我一樣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某上山學道,是為了活人,是為了殺詭。
現下某的本領,卻無法做到真正殺死任一個厲詭。
可見‘道’還未到頭,
此時既有機會,某正該向上攀爬,某多往前走一步,就有可能更多掌握一種封押厲詭,乃至殺死厲詭的方法!”赤龍真人聲音有些低沉,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不愉快的經歷。
“我明白了。”蘇午點了點頭,“但你這般毫無防備,就此追溯到源頭去,萬一被困在廟系里,出不來了該怎么辦?還是須要做些準備,以免你去而不能回還!”
赤龍真人聞言沉思了一陣兒,道:“神譜廟系之中究竟存有甚么,誰也不清楚。進入廟系之后,會發生什么,你我也并無前人經驗可循——此般情況下,如何防備?該防備什么?”
“便以尋常神祇來推算。
神祇坐落于廟中,少見能從廟中脫離者。
如五通神一般的‘異類’,也須借助活人肉殼,才能降附出現在人間?;蛟S神在人間行走,皆需要有一重‘人間身’。
扶鸞降乩、尸祭請靈種種法門,無不從側面證明了這個道理。
成為‘神’以后,‘人’的神智是否還能保留,亦還是一個未知數。”蘇午一邊思索著,一邊向赤龍真人說道,“綜合如此種種,我覺得你需做的首要防護,便是給自己的‘性魂’套上一層‘殼’,一層偽裝,屆時如果落入廟中,被廟中莫名力量糾纏,難從其中脫離之時。
可以將這層偽裝脫去,再嘗試逃脫。
假若此法仍舊逃脫不得,
你我之間,
亦需有一重‘聯絡機制’,能確保我感知到你遇到了困難,可以及時援手于你——你所交融之大道神韻,乃是‘鐘馗啖鬼天師’神韻。
屆時,我可以請‘鐘馗降真’,勾連神韻,進而將在廟中掙脫不得的你強行通過降乩扶鸞的方法拉扯回來!
縱然無法將你拉扯回來,
我亦有一些手段,不會任由廟系留你在那里!”
赤龍真人目光微有觸動。
他無聲地笑了笑,虛指了指蘇午:“某實不該收你做徒弟,應該收你作師弟來著。
拜入北閭山數十載,同門手足一般的情誼,某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你說的為某性魂作一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