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壯師公面紅如血,目光在人群里梭巡,怒發沖冠:“誰!
是誰在說話?!
你躲在人群里便以為林北找不到你了嗎?!
甘霖釀!”
“你年紀輕輕,看來眼睛卻是瞎的了。
我們就站在你對面,你都看不見。
一對招子若是沒什么用,不如拿出來煮了吃。”蘇午板著一張臉,盯著那高壯師公倏忽開口說話,說話的同時,‘握雷局咒’已然蓄勢待發。
“賞他三個耳光!”
赤龍真人猛地喝了一聲!
狂風乍起!
呼嘯的風狠狠撲打在高壯師公臉上,將高壯師公打得滿地打滾,口角流血,面孔當時就高高地腫脹了起來!
風聲呼嘯來去,正正打了他三個耳光,不多也不少!
高壯師公被打懵在地,反應過來以后,就抱住天蜈先生的大腿,請師父給自己主持公道。
天蜈先生哪里愿意在別人跟前受氣?
他看起來寬厚平和一老道,其實走到哪里也都是頤指氣使,‘言出法隨’的,先前聽得赤龍真人呼喝,天蜈先生立時心生警惕,便預備擋住赤龍真人的攻勢。
然而,
天蜈先生嘗試接住赤龍真人攻勢,
卻連一道符咒都來不及發出,與那狂風對了一掌——左手虎口都被撕裂了,此時被袖子遮掩住,鮮血都灑在了衣袖上!
“道兄,這是何必……”天蜈老道與赤龍真人隔空‘交手’后,立知自己與對方的真實差距,再沒有與赤龍真人掰一掰手腕的心思,面色無辜地嘆氣道,“我這個大弟子口無遮攔,道兄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地上抱著師父的小腿哭訴的高壯師公聞言傻了眼,
周圍一眾附從的師公也盡皆愕然。
他們甚少見到師父這般作態,而師父擺出這般作態,也終于叫他們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對面那一伙外地來的道人,好似真是自家這一伙人惹不起的存在!
“某本就是一狂人也!
平素里最見不到有人比某更狂。
你這弟子張狂倒是挺能張狂的,可惜沒有配得上他張狂的本事。
今時給他三個耳光只是叫他清醒清醒,若非他還算是閭山道人——你猜猜,某會叫他吃三個耳光,還是三記掌心雷?”赤龍真人咧嘴一笑。
眾百姓望向赤龍師徒一行人的目光,頓時都充滿了敬畏。
天蜈先生再說不出話來。
他無話可說,
蘇午卻有話要說:“今時閣下既以你那蜈蚣小蟲驗出與眾死者因果勾連做多的,乃是五通神廟,不妨就去五通廟里看看去吧——老廟祝的尸體還停在廟中。
諸位檢查一番,看看有甚么收獲。
各村孕婦三月來走失數十,以至如今各家有孕婦者無不人心惶惶,天威道壇既受此地香火供奉,還是要設法平息民心浮動才好!”
“誒……”天蜈老道張了張嘴,在對面師徒倆目光逼壓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好……”
他領著一眾師公,垂頭喪氣地沿著河坡走上河堤,
身后眾多百姓跟隨。
眾紅頭師公最后,身材瘦削的女師公拿炭筆在草紙冊子上也不知記錄了什么,倏忽回頭,定定地看了赤龍真人、蘇午二人片刻。
“此女生具‘天眼’啊。”赤龍真人也看了那女師公一眼,感慨似地說了一句,“可惜明珠蒙塵。”
“天眼?”
蘇午微微揚眉。
眉心豎眼滾動,意能量漫溢,籠罩向那瘦削女師公的背影。
他的意能量還未將對方籠罩,女師公像是生出了某種察覺一般,扭頭瞪了蘇午一眼。
眼神里暗含警告之意。
下了河堤以后,
五通廟就在林木掩映下若隱若現。
天威道壇一眾人沿路走入了五通廟之中。
緊隨而來的諸村百姓就將五通廟圍了個水泄不通。
天蜈先生領著門下一眾弟子魚貫走入廟殿內,裝模作樣地‘查驗’了一番后,便推出一個師公同門前守候的眾多百姓說道:“五通神事關重大,請容我等在神前祭禮,奏報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