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腦海里念頭紛轉。
玄清看了他一眼,道:“陽真師侄,早點歇息吧,明日天不亮我們就啟程往茅山去。”
“好。”
蘇午點了點頭。
道長們熄滅了桌臺上的油燈,
房室里完全被黑暗籠罩。
一夜無話。
翌日天還微亮的時候,
四人啟程出發。
到了村口,玄清大師伯解開大黑馬的韁繩,往它屁股上猛拍了一巴掌,驚得它頭也不回地撒開四蹄狂奔而去。
眼見得這副情景,
蘇午心中那種對當下一切‘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濃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自身一定已經經歷過當下的諸多事。
之所以自身沒有關于前事的種種記憶,
極可能是因為某種不能被‘記憶’,或者不能被自己的念頭‘記錄’的原因——他聯想起昨晚幾位師長提到的、中祖背負的那個無名之詭。
自身不存在前事記憶的原因,是否與此有關?
玄清大師伯在前頭拉著馬車,馬車里坐著的蘇午、玄玦、玄照三人都很沉默,彼此間未有甚么交流。
蘇午看看前頭拉車的玄清,
又轉回頭來看看沉默著的玄玦、玄照,
看著這三人,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緒。
有些隱約的難過,
也有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慚愧。
自己在慚愧什么?
又因何事而難過?
……
重重山巒間,紅霧翻騰迂曲,猶如一道飄帶。
茅山腳下,
玄清收回看著那片紅霧的目光。
玄照則滿臉狐疑地看著蘇午手中那對端公法卦,問道:“你何時學得了端公占卦的手段?”
“未曾學得,只是手里正巧有這對東西,隨便拿來拋一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