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若想回轉織錦山,
我不會攔著師父,我會竭力幫助師父回到那里,
反正我們也積攢夠了立灶莊的錢,
此時回去,
與過幾個月回去,
并無甚區別。
這事已成了師父的心結,早一日解決,對師父亦有好處。”蘇午如是道。
師父張了張口,
嘆氣道:“阿午,若是回去,師父我亦不會帶上你們。
你們不知織錦山究竟有個甚么厲詭,
讓你們與老漢一同回去,
那真是我瞎了心,要害你們去死!”
“若師父不愿帶我們回去的話,
那師父便只好這般臥床修養幾個月了。”蘇午又換上了那副面癱似的臉色,“師父,先把藥喝了吧。”
“狗崽子!狗崽子!”
師父咬牙切齒,卻拿大弟子毫無辦法。
蘇午把藥端到他面前,
他哼哼著,
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藥吃了。
每日三劑的藥湯,
并非是來看病的郎中原來抓的藥方,
而是蘇午自己增補之下,形成的一道藥方。
師父當下確實是體質虛弱,
他所開具的藥方,則是以強健師父的身體,補益師父身體積蓄為主,可以從根本上讓師父健康起來,比郎中開出的藥方高明了數倍,
自然,
所用的種種藥材,
也比先前貴出數十倍。
這些藥材皆出自密藏域,倒不用耗費師父為將來的灶莊積累地銀錢。
“郎中說了,
師父你現在這般情況,
要么便是臥床靜養幾個月。”蘇午放下藥碗,看著師父道,“要么便是每日這般三劑藥的情況下,可以出行,但不可以勞心累神,
若放您一個人回轉織錦山,
勞累必定是免不了的。
所以,
這次您要么帶上我們這些弟子回織錦山,
要么便只能留在這里,臥床靜養幾個月——以后還是需要考慮帶我們回轉織錦山。”
師父聽著蘇午所言,耷拉著眼皮,并沒有說話。
一向寡言少語的蘇午,此下卻在他身邊滔滔不絕:“師父,今次老道長也會隨我們去織錦山,你信不過弟子,莫非信不過老道長的手段?
危難時候,
他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而且,
您一個人回去,便能收押得了織錦山的厲詭?
我們這些弟子如今也算學了點本事……”
“學了屁的本事!”師父罵了一句。
他只反駁了蘇午這一句,
倒未有就蘇午的其他言辭反駁甚么。
蘇午嘆了口氣,
坐在灶火旁,往灶眼里添了幾根柴禾。
李岳山閉目沉思著,
過了良久,
他睜開眼睛,緩緩道:“那老道真說了,愿意和我們一同回轉織錦山?”
“是,他說了。”
“奇了怪了,
雖然咱們和他搭伙了一陣子,
但畢竟法脈有別,互相設防,他怎么會愿意和咱們回織錦山的?”李岳山狐疑地看著蘇午,“不會是你和他暗下里達成了什么協議罷?”
蘇午搖了搖頭。
其實,在這件事上,
他對師父有所隱瞞。
此前,他與老道商議了一番,確實達成了一個協議。
便是老道和灶班子同去織錦山,幫著關押那邊的厲詭,而后,蘇午會和老道回一趟茅山巫,幫助老道解決茅山巫的一些‘難題’。
去茅山巫都是后話了,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幫師父將織錦山的事情解決了,
讓他能夠安心。
“那老道若是想拐騙我的弟子,
卻是萬萬不能的!”李岳山哼聲道。
“師父可是同意了?
帶我們同回織錦山?”蘇午問道。
師父瞥了大弟子一眼,
悻悻道:“老漢不同意,便要被你囚禁在這屋子里,出不得門去,
除了同意你,還有甚么辦法?!”
“……師父,說囚禁便太嚴重了。
弟子已經查過,
從咱們這里回到織錦山,約莫半個月的路程。
師父還是先在這里養幾日身體,待到身子骨好些了,能承受路上顛簸了,再啟程也不算晚。”蘇午說道。
李岳山撇了撇嘴:“你現下是掌灶人,便都由著你安排罷,
我們這些做師父的,哪能管得住您這樣的掌灶老爺?”
“……”
如此,
在蘇午的‘威逼利誘’下,師父終于同意帶一眾灶班弟子回轉織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