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珠兒與青苗負責分發糧食,
將提前裝好的一袋袋糧食,并一些雞鴨分給排隊的村民們,
一直從早上分到快中午的時候,
崔家庫房里堆積的糧食以及后廚的食材才分得差不多。
沒了厲詭的侵擾,
陰喜脈灶班子在陽平鎮這幾日,才算是徹底安穩下來,可以按部就班地過生活。
每日早晨學習老道教授的功夫,強身健體,
日常做些家務,
下午大師兄教眾人識字寫字,
晚上聚在一起,聽聽師父講的一些掌故與見聞,豐富閱歷。
幾日間,
蘇午也暗暗地將幾道藥方交給了珠兒、青苗二人,
以及制作雄血湯、元昭大玉湯的種種藥材,也拿出不少來,交給二人小心保管——陰喜脈灶班子的底子太薄了,正需要兼容并包,博采眾長,
才能讓這一支灶班子徹底壯大起來。
如今,
灶班子有道家的功夫、密藏域的藥材可以強身健體,
幾個弟子除了青苗以外,亦各有際遇。
趕尸匠的控尸法、密藏域的‘本尊依止修行’都能在這個小小的灶班子里看到。
蘇午當下還在研究‘端公法’中的‘供奉儺神面孔’,希望給師弟師妹們多加一重保護,讓他們面對厲詭之時,不止于只有以收魂米關押厲詭這一重手段可用。
不過,
他的研究至今還未有太大進展。
畢竟,
能供奉儺神的‘端公’或‘馬腳’,首先必定是在年幼時,因為自身疾病、際遇等種種不幸的原因,在偶然間撞見了某些強大厲詭的某種外相,
因而以面具記錄下外相的面孔,
供香火祭拜厲詭外相,
以種種詭異舞蹈以娛神,
再奉上契合外相‘生肖’的祭品,
如此種種流程下來,才得以溝通某些厲詭的外相力量。
至于蘇午,
年少時并沒有過體弱多病的時候,
他被父母照顧得很好。
不過,
蘇午的人生際遇之中,亦不是遇到過非常慘痛的事件。
父母雙亡,
足可以是一個人人生中不可承受之重了。
但那個時候,
厲詭似乎還未有復蘇的跡象,
溝通厲詭外相也就更不可能。
現下蘇午唯一能研究的對象,就是人皮紙上的臉譜,
他嘗試讓那些臉譜固定下來,
成為鬼手、心詭的外相。
然而,
鬼手是一個殘缺的厲詭,完整的尸林怙主或者是影詭,都是‘兇’級以上的恐怖厲詭,不完整狀態下,鬼手雖然亦極強力,但卻還大不到可以顯化出外相的層次,
至于心詭,
馴服心詭已經耗費蘇午很大力氣,
欲要讓心詭投射出外相,
并且恰好可以與人皮紙上的臉譜相勾連,蘇午現階段還難以做到。
……
某日夜間,
聚集著濃重炭火氣味的房間里,
幾盞油燈被火引點亮了。
屋里的火炕燒得暖烘烘的,
熱氣向外散發,
使得整個屋子也是暖意融融。
師父的面孔在黑暗里若隱若現,只有一個淺淺的輪廓,
他端了一盞油燈到火炕的桌子上,
燈火這才映照出他笑瞇瞇地胖臉。
也映出了靠墻的位置,一條裹著厚厚被子的身影,重重的呼嚕聲從被臥里傳出來,讓李岳山一陣臉黑,拍了拍被子里的那人,低聲道:“聲音小些!
不然你就別想睡覺了!”
胖老者的威脅頗有作用,
他話音落地,被子里那人打呼嚕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
窩在被臥里的那人,自然就是老道。
現下天才擦黑,
其就躲進被窩里睡覺去也,讓李岳山直罵他懶鬼,卻也無可奈何。
“這廝就是想和老漢作對!”師父指著老道笑罵了一句,
火炕前,昏沉沉的屋子里,跟著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當下灶班子所有人都聚在了師父休息的屋子里,正要聽他講些自己個人的經歷,
這兩日,通過李岳山的口述,已讓眾弟子們受益匪淺。
其實很多民間傳承,
歷來皆是如此,
言傳身教。
這種沒有文字記錄的技藝傳承方式,使得許多技藝都在歲月變遷中,悄無聲息地消亡了。
李岳山亦意識到此種方法的不妥當,
他年紀越發見長,
除了從前許多刻骨銘心的事情,到死都不會忘懷,
也有很多東西漸漸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