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一個!”
他囑咐過弟子們,
再不停留,與蘇午一齊走向那棟門樓,
明明身后火光熊熊,
可門樓也未被照亮,
那處角落里依舊昏暗得很,只依稀看見個人影。
待二人走近了,
蘇午拿燈籠一照——
就照出個青白臉,昏黃眼睛,不似活人的人,那人張開嘴,露出一嘴沾著涎水的獠牙,嘶嚎著朝李岳山師徒撲了過來!
“好僵尸!”
李岳山怒罵一聲,手里的月牙鏟嗡地一下橫起來,
一鏟子抵上僵尸的喉嚨!
這迅猛地一記直鏟,
換做平常人,
早被鏟掉了腦袋,
可僵尸脖頸直被斬斷小半,大半仍連著頭顱,奮力伸直雙臂,遍布漆黑指甲的手爪攥出了連接月牙鏟的木桿,竟欲要將之直接扭斷——
“嘿——”
師父渾身發勁,
旁邊的蘇午卻比他更快了一步,
一抹雪亮刀光閃過,
那僵尸的腦袋就似一個西瓜般被豎著切成兩半!
污臭的黑血灑落兩人的兵刃,
在師父注意不到的兵器刃面上,一個個細密銀亮的密咒真文亮起,將那些污血徐徐吸收。
僵尸腦袋被劈成兩半,頓時仰面撲倒,
再不復方才兇狂!
“嗚——”
一縷黑氣從那尸的脖頸里沖出,
直飄向遠方,
卻在這時,李岳山撿起蘇午剛才放在地上的燈籠,揭開燈罩,托起鐵碗,對著那股欲要飄遠的黑氣——他手指在鐵碗里的火焰上微微一彈,
一道火舌倏忽直去,
直接盤繞上那股黑氣,在半空中就將之滋滋啦啦地燒作虛無!
做完這些,
師父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把燈籠罩好,遞給了蘇午,
拍著大弟子的肩膀道:“狗崽子反應挺快,力氣也大!
幸好一刀劈了這僵尸,
不然師父的兵器豈不是要遭殃?”
“記住了,
再看見這種東西,
直接砍它腦殼,腦袋掉了,就會有一股尸氣從它脖頸里噴出來,用火一燒,它就徹底嗝屁,再難興風作浪了!”
李岳山向大弟子傳授著經驗。
蘇午則想起了另外的問題:“尸氣?
這是趕尸匠趕的尸嗎?
那伙趕尸匠要去火巡鋪——去火巡鋪,需要經過鷓鴣嶺?
他們也……”
師父蹲下身去查看那具無頭尸體,
看到了尸體的雙臂上,另外裹著一雙長到肩膀,針腳細密的‘袖套’。
袖套上可見有一些鎮墓獸之類的圖案,
中間繡著幾個字‘長福義莊’。
“要去火巡鋪,是必須得經過鷓鴣嶺。
看來他們也遇著了這道詭關,
沒過得去——過得去頂多丟下幾具尸體,不至于把沾了尸體的僵尸留下……”李岳山搖著頭,臉色越發凝重起來,“看來這次的詭關,不好應付?!?
“詭關,究竟是什么?”
“有些厲詭,四處游蕩。
偶然游蕩到那些氣脈交結之地,于是就像入網之魚一樣,被困在其中。
積年累月下,
它們自身漸漸與氣脈相連,
能使天象變化。
這時候,有人在路上走著,偶然間可能與它們氣脈相連,
或是途徑氣脈交接之地。
這便是詭關。
渡過詭關,能打開盤結的氣脈,會有所獲益。
但不能渡過詭關,
便只有死了。”李岳山沉聲道。
詭關,
看來是厲詭與天地共同設下的關卡!
那伙要去火巡鋪的長福義莊趕尸匠,已經折在了這道詭關中,
須知,
那些趕尸匠受厲詭侵染,是另一種形式的馭詭者,
他們都沒能過去,
多數還是平常人的陰喜脈灶班子,想過這道詭關,只怕更加困難——趕尸匠既死,他們容納的厲詭必然復蘇,說不得也徘徊在這荒村里,
成為詭關的一部分!
“走,
先推門進去看看。”
師父似乎與蘇午想到了一處去,
他扭頭看著其他弟子圍著護命火,制作火把,內心有些無奈。
自家的護命火也未碰過幾只大詭,
卻還不算強。
不知能護持弟子們到何種程度?
這種話,卻不能說出口,免得弟子們更加驚惶。
李岳山站起身,朝蘇午點點頭,而后一手推開了那兩扇黑漆木門。
哐當!
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