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皆是臉色慘白,
身上各有不同程度的傷勢。
白面青年-楚豪后背的衣物被像是被火灼燒過,露出一個人頭大的窟窿,
窟窿里,
沒有遮擋的那部分皮膚遍布爛瘡,一個個蓄積膿液的水泡散落在爛瘡周圍。
爛瘡里的皮肉糾纏著陰冷的詭韻,
還在被詭韻不斷腐蝕著!
而虎頭虎腦的年輕人-高天河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整條左臂上的皮層被詭韻完全侵蝕掉了,
露出其下遍布膿水與爛瘡的血肉肌理,
兩人互相攙扶著奔逃,
一路走,
鮮血一路灑落!
不知是因為什么緣故,兩人的情況已經危險到如此境地,也絲毫沒有運用體內厲詭的力量,
他們一邊奔逃,
一邊扭頭回看——
以石塊砌造成的下水道墻壁上,一只慘白的、遍及黑紫色血管的腳掌貼著石塊,悄無聲息地向二人走來,
這只腳掌接連著一件灰黃的破麻衣,
麻衣的腰間拴著一根血淋淋的麻繩,麻衣里鼓鼓囊囊的,不知盛裝著什么東西。
那些鼓囊囊的未名事物在寬大的麻衣里蠕動著,
倏忽間,
一條虛幻的手臂從麻衣左邊的袖口里伸了出來,
這條手臂看起來白嫩干凈,
像是兩截白藕一樣,一看就是豐腴婦人的手臂。
跟著,麻衣的右邊袖口里,又伸出一條同樣虛幻的,但干癟黑瘦,遍布皺紋的手臂——這應該是屬于老人的手臂。
兩條手臂在半空中擺擺蕩蕩,
看起來極不協調。
而在不知不覺間,麻衣的下擺有伸出一只裹著絲襪的小腳兒來。
與它的那只慘白色、遍布黑紫血管的詭腳形成鮮明對比。
兩只腳踩踏著下水道的頂壁,交替行進,
每當詭腳邁出,
朝前微微一動,
往往能掠過十余丈的距離,
但當另一只腳掌邁步時,
永遠是小碎步行進,
甚至沒有男人大步奔走的速度快。
并且,它那兩條手臂的擺動亦極不協調,或是同時朝前擺動,或是同時朝后擺動,
抑或一齊左右互相擺動,
‘一雙’手臂經常撞在一起打架。
這只詭始終在追逐著楚豪、高天河兩人,每每追出一段路,它會停頓一下,
給自己更換一下‘零件’。
或是為自身換條手臂,
或是換一只腳。
它那兩條都比較虛幻的手臂,在這個不斷更換的過程里,開始變得協調起來,
外觀、質地也逐漸變得相近。
兩條同樣筋肉虬結的手臂從麻布袖口里伸出來了,
只是左邊的手臂膚色較白,
肌肉塊更大,但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結實;
右邊的手臂膚色黑黃,
肌肉塊緊實而有力,膀子上紋龍畫虎。
手臂交替擺動著,
撞在一起的情形越來越少,
但是,
這只詭的雙腳始終無法協調如一。
詭腳的速度,
快于它更換過的任何一只腳。
它無法找到合適的左腳,
麻衣下鼓囊囊的那些事物就一直不停蠕動著,為它更換各種各樣的腳掌,沒有停歇。
這只詭的‘身體’,即便再如何不協調,但也始終是有一只詭腳在朝前奔行著的,
它的速度超過正常人類太多,
更何況楚豪、高天河二人還受了傷,根本走不快。
二人走到下水道的中段時,這只詭也終于追近了,
它那兩條虛幻的手臂凝聚濃烈的詭韻,猛然從麻布袖口里飛出,后端各自連著一根腐敗的腸道,鐵鉗般箍向二人的脖頸!
“還、還不動手?!”
姬鴻處于陰影世界當中,一切行動皆受蘇午拿捏,
他明明已經告訴蘇午,
兩個攙扶著逃跑的人就是他的隊員,
可蘇午依舊沒有表示,
任由二人拖著長長的陰影從他們身畔走過。
其實他能理解,蘇午如此做是為了觀察那只詭,以求之后更好的應對它。
然而眼下,
姬鴻看到自己的隊員就要有生命危險,終于忍不住向蘇午出聲提醒。
他話音未落,
身旁一直冷眼旁觀的蘇午,與云霓裳都突然消失了,
只留他一人獨處于陰影世界中。
姬鴻趕忙轉頭,
把目光投向陰影世界間隙里,映現出的真實世界!
“纏住那只詭腳!”
脫離陰影的一瞬間,蘇午就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