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加,你不明白的。
退回去吧,
和廣愿上師一齊逃離這里,
千萬不要再涉險了!”
眼看著丹加朝自己走來,蘇午忽然轉身走向獨院門口——身后的丹加抽噎著,亦跟著加快了步伐。
“尊者,你帶上我好不好?”
“尊者——”
蘇午深吸一口氣,
站在獨院門口,
他忽然回首,
面孔被叢叢黑白相間的毛發遮住了,
變成猙獰的虎首:“滾!快滾!”
蘇午厲聲嘶吼!
丹加被蘇午突然轉變的、從未有過的態度嚇得呆愣在原地,她更傷心地哭了起來,
凝望著變作青年人體型,頸上頂著一顆虎頭的尊者,
連連用手背抹著眼淚:“我不跟著,不跟著你了……尊者,你等等我,你把毯子帶走吧——”
說著話,
她轉過身匆忙奔向居室,
途中幾次摔倒在泥濘里,
變成了泥人。
蘇午站在門口,遲疑著沒有離開。
看著滿身泥濘的丹加去而復返,把一塊繡了一般的羊毛毯子遞向蘇午:“尊者,你帶上它吧?!?
她滿眼淚水,
面龐臟污不堪,
手里的羊毛毯子也濺落了泥點。
“尊者……”
她滿眼哀求,
蘇午內心嘆息一聲,
從燃燒的火光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丹加遞過來的毯子:“丹加,聽我的話吧,
跟著廣愿離開這里。”
“尊者,
還能再見嗎?”
丹加看到蘇午臉上叢叢毛發消失,露出一張清秀俊朗的面孔,她直覺這就是尊者真正的面孔,
她把這張臉記在心底,
一手抓著羊毛毯子,
一手抹著眼淚,不讓淚水模糊視線,
央求地向蘇午問道。
“尊者,
丹加還能等到你嗎?”
“不能了。
丹加?!?
蘇午扯回羊毛毯子,
撕裂的毯子一角留在丹加手里,丹加抱著那一角羊毛毯,踉蹌追逐著雨中的尊者,
“尊者——尊者——”
越追,
對方身影就越變小,
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見!
她跌坐在雨中,嚎啕大哭!
……
嘩——
蘇午走出獨院,
走到偏僻無人處,
四周的雨聲倏忽間小了許多,
黑暗從四面八方傾蓋而來,將要遮蔽住他的視野。
隨著黑暗降臨,
那個無頭的模糊人形輪廓,開始在蘇午的念頭里出現,毀傷他的念頭,
讓他的念頭裂解,
他眉心散發灼灼金光,
已經有如河流一般的密藏域本源力量遍及他所有的念頭,與他的念頭緊密結合,
可即便如此,
仍難阻止念頭出現潰散的趨勢。
“你能逃到何處去?”
紛亂的囈語聲從他的各個念頭里涌動而出,
讓他所有念頭一齊顫抖,
而他注視著那個黑暗里的無頭人形輪廓,右眼中卻開出了一朵紅蓮:“原蓮,
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有絲毫辦法么?!”
嗡——
燦烈大日灼灼盛開出血紅的蓮花,
這蓮花花瓣在黑暗里飄轉著,便將黑暗不斷割裂!
一滴滴血珠從破碎的黑暗中浮現,
未及消散,
就被蓮花收攏。
那大恐怖相在黑暗破碎的瞬息間,即飄遁到了不知何處去,唯有無數顆血滴,
被蓮花收納!
蓮花結成花苞,
融入蘇午眼中,
他眼里一頭漆黑的牦牛猛力踏動四蹄,將腳下蓮花苞中的一顆顆血珠震碎,有隱約極惡力量融入漆黑牦牛身上!
那赤紅的蓮花苞猛烈顫抖起來,
內里被關押的惡詭兇狂地掙扎著,讓蓮花苞時而膨脹,時而縮?。?
蘇午的念頭里爬滿了骷髏頭,
那些骷髏頭不斷啃咬著他的念頭,
他渾身顫抖,
右眼中血水如泉般汩汩涌出,
劇痛像錐子一樣不斷深深扎入腦海!
盡管當下他沒有真身進入模擬,右眼即便再如何疼痛,于他真身也沒有絲毫影響,
但這來自右眼的劇痛卻是極其真實的,尋常人承受此種痛楚,只怕當場就要昏厥過去,
然而蘇午盤坐在原地,
堅持了將近一刻時間,
直到右眼嘭地一聲徹底爆開,詭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