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滿盈盈笑意的歌聲,從窗縫里、門縫里傳出來,流進小黃衣僧的耳朵,
嘭!
忽然,
一聲重響下,
窗洞上封著的木板被整個掀開來!
歌聲從窗洞里不斷飄出,
小黃衣僧嚇得渾身直打哆嗦,眼淚都淌了出來,看見那黑漆漆的窗洞里,探出‘康雄’長老的腦袋,
‘他’的腦袋下,
連著一道長長的,足有一米長的雪白脖頸。
康雄長老的臉上遍布血痕,
血痕里競相擠出一張張笑意盈盈的女子面孔,她們都是先前被小黃衣僧帶過來的明妃!
她們齊聲歌唱:“啊呀,啊呀,她在吃我的心,她在吃我的腸~”
“啊!”
小黃衣僧嚇得慘叫出聲!
這時,一條雪白的手臂從窗洞里伸出來,揪著康雄長老的耳朵,把他的腦袋揪回了房屋里。
嘭!
窗洞再度被木板封鎖。
內里依舊歌聲不斷,
小黃衣僧站在原地,
無所適從!
康雄長老與六位明妃的修行,持續了大半個夜晚,天將將亮時,歌聲才止歇,
木門裂開一道縫隙,
一團團被衣物包裹的物什被內里的‘人’丟出了房間。
小黃衣僧連忙撿起那些散發著女人脂粉香氣的一團團物什,抱到柴房里,
一個個把它們塞入壇中,
封好泥塞,
覆上銅汁。
他一趟一趟地將壇子送入地窖中。
把最后一個壇子送進地窖里的時候,所有壇子都震動起來,沒有笑意的冰冷歌聲從壇子里發出:“啊呀啊呀,她吃了我的心,她吃了我的腸,
我沒有了心,我沒有了腸,
我飄飄蕩蕩,
我去哪里找我的心?
找我的腸?”
“啊啊啊——”
小黃衣僧當場就被嚇得尿失禁!
他連滾帶爬地出了地窖,
奔出了戒律長老所居的獨院,
沿途狂叫著,
撞上了晨起打水洗漱的廣通。
“怎么了?”廣通攔住看起來被嚇得精神都有些問題的小黃衣僧,見他還啊啊地嘯叫著,
緩不過勁來的模樣,
皺著眉,將之引進了自己的居室里。
誦念密咒種子字:“哈!”
此種子字勾連的密咒,自然就是‘遮跋陀轉輪加持咒’,
廣通將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遮跋陀帝’,
只為修得這尊傳說中的圣王的殊勝神通,
然而他的遮跋陀諸法咒,在遇到蘇午的遮跋陀諸法咒以后,頓時全都失效!
好在當下他只是將遮跋陀的陣眼密咒施于一個小黃衣僧,
效力不會如遇到蘇午那般,當場化無。
莫名力量從廣通舌尖迸發,落在小黃衣僧的身上,
得到這股力量的加持,
小黃衣僧驚懼不安的心神漸漸穩固住。
其茫然無措的眼睛里,逐漸有光芒淌出,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紅衣大僧侶,
連忙跪地磕頭,口稱‘上師’。
廣通卻是識得這個小黃衣僧,乃是貼身服侍戒律院長老的小僧侶,又見其就是從戒律院長老居處的方向驚惶奔來,
內心有幾分計較,
他把小黃衣僧扶起來,向其問道:“圖瓦,你怎么了?一路奔跑過來,怎么如此驚慌失措?”
廣通神色關切,溫和的眼神看著名為‘圖瓦’,尚未正式拜入寺院的小黃衣僧,小黃衣僧看著他,仿佛從他眼神里汲取到了力量,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老媽媽。
小黃衣僧嗚嗚地哭了出來。
自從開始為戒律院長老處理那些事情以來,他從未安穩渡過一日,每天都要從自己被吃光肚腸,變成一張人皮的恐懼中驚醒!
如此下去,
只怕康雄長老體內系縛的厲詭還未失控,
小黃衣僧就要先失控了!
當下,廣通把他攔下來,待到居處里,卻也正好給了他一個發泄恐懼的機會。
待他嚎啕地哭過一場,
廣通再同他詢問,
他幾乎都沒有設防,問什么便答什么——很快,廣通就了解到了一個隱秘消息:康雄長老最近每日都在借助女子的血肉,奉獻給其系縛的詭類,
以穩住逐漸失控的詭,
但這種方法無異于飲鴆止渴,
康雄體內的詭終于還是將要失控了!
……
房中燈火幽幽。
蘇午盤腿坐在床上。
查看自己一直未來得及看的‘閻魔口噬極惡大輪’的詳細介紹。
‘閻魔口噬極惡大輪’咒印,由‘眼地藏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