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溧艱難地掀開了眼皮,入目是干凈整潔的衛生間,和噩夢中的畫面似乎重疊了?
“白先生?我們進來了。”
衛生間的門被保鏢從外面推開,身形高大的男人,看見坐在地上的白溧都不由得慌了神。
“白先生您怎么坐在地上?是摔倒了嗎?快,我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保鏢的手伸了過來,想要將白溧從地上抱起來,看著那雙大手,白溧恍惚之中覺得剛才的噩夢變得更加的清晰了。
他連忙往后縮,這一動牽扯起腰上被掐過的疼,雙腿之間留下的鈍鈍的疼,以及他再熟悉不過的事后的感覺,都在清楚的提醒著他,這并不只是一個噩夢。
“走開!別碰我,別碰我!”
本來他的后背就已經貼在墻面冰冷的瓷磚上了,那瘦小的身體卻還在不停的往后,努力在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好好好,白先生,我不碰您,那您還能不能站起來?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們說,我們也好跟司總交代。”
保鏢不知道自己家老板剛才對白溧做了些什么,但是也能猜到并不是什么好事,昨天晚上他們老板出現了之后白溧回去的路上也是誠惶誠恐。
“司總……對,司柏齊。你們給他打電話,快給他打電話問他今晚回來嗎?快打呀。”
“白先生,我們無權過問司總的行程,要不然還是您給他打電話吧。”
“我打……他都不給我打,我為什么給他打,你就不能打一個嗎?”
“對不起白先生。”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只會說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你們還會做什么的呢?你們要是一直跟著我的話,我也不會……”
要是一直跟著他的話……可是最開始是他想要讓這些人滾遠一點的呀。
午夜蹦迪場已經結束了,躁動的音樂聲停止,這時候酒吧里的人陸續散去,快到下班的時間了。
白溧的嘔吼聲戛然而止,這衛生間里面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仿佛他的情緒即使依然憤怒卻不得不和了下來,只是那張美麗的臉蛋兒上臉上早已經爬滿了淚痕。
好后悔啊!為什么我要回來酒吧上班,為什么我要讓保鏢遠離我,為什么我要在已經經歷過一次侵害之后還敢一個人走進沒有人的衛生間……
難以啟齒的傷害被他打成看了自己罪,仿佛他只要換一個選擇就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了一般。
那他是不是錯了呢?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該乖乖的=順從司柏齊,起碼這時候他不會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在溫暖的大床上……
思緒飄了很遠,又被急促的手機鈴聲拉了回來。
像失去了生機一般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白溧迅速地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是一個沒有存姓名的陌生號碼,他幾乎是立刻就認為那是司柏齊打來的,趕緊接通了電話。
“喂,是司柏齊嗎?”
電話那邊的人停滯一瞬,開口的卻是一個讓白溧意外的聲音。
“小溧,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羅叔叔。”
羅叔叔?何然的alpha父親,羅志生?
白溧有些意外的,他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當然記得,羅叔叔您這么晚了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這時候時間確實很晚了,那我就直接說明來意了。
小溧啊,我剛聽見你把我認成了司總,看來確實如小然所說的你和他的關系不錯啊。
那能不能麻煩你幫小然在司總面前說說好話,小然也只是喜歡你而已,既然司總在意,我跟小然說了讓他主動退出就是了。還請司總手下留情,不要趕盡殺絕。”
信息量太大,白溧一時之間都忘記了為自己難過。
他拒絕保鏢的攙扶,撐著冰冷的墻面站了起來。
“羅叔叔您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啊?何然他出什么事了嗎?”
“你不知道?”
“我……我也好久沒見到司柏齊了。”
“小然因為擔心你而私自曠課回國的事情被舉報到了學校,另外還舉報了他對oga濫用信息素的事情。
本來這些都是些小事,他也說了他使用信息素是為了幫助人,所以我這邊找點關系就可以讓他出來了的。
但是沒想到我剛一出手,司氏集團就對我公司實施了打壓,小然這才告知我司總是因為喜歡你所以報復他。現在看來,舉報的事情應該也是司總派人去做的。”
墻上潔白的瓷磚傳遞過來的涼意被羅志生的這幾句話放大,白溧竟然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所以司柏齊果然什么都知道,卻不安慰他也不沖他發火,而是直接忽視他的存在?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幫你問問。”
他果斷的掛斷了羅志生的電話,終究他和司柏齊之間還是他主動打出了對方的電話。
那些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就像是積壓在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