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帶自己系上。”
沒有讓江回開車,他把人放在了副駕駛位上,直接就摔門上了駕駛位。
白溧垂下眼眸,順從地自己把安全帶系在了身上。
車子啟動,一路開回了陸氏的醫院,陸陽早就已經下班了,司柏齊把白溧直接抱進了檢驗科,叫來了值班醫生:
“給他做一個血液檢查。”
白溧全程沒有任何的反抗,就乖巧地聽從司柏齊的安排。
“是,司總。”
白溧知道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確定一下自己體內注射的究竟是什么東西嗎?其實他也想知道。
他剛才也并不是不相信司柏齊,而是不敢相信何然會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大腿很疼,像是被人掐住折壓下來的那種疼,昨晚上和司柏齊做過之后都沒有的疼。
他不愿意誤會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唯一的朋友,也不想被欺騙,但是他最不希望的還是司柏齊失手殺人,即使對方有罪。
抽了血后司柏齊抱著白溧回到了病房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白溧并沒有太大的驚訝,他在床上動了動身體,把身邊的位置盡量留得足夠寬敞。
即使這陸氏醫院的病床也蠻大的,但是對于司柏齊這過于高大的身形還是顯得有些局促,更別提還是兩個成年男人一起睡在上面。
然而他卻看著司柏齊解開袖扣,看著司柏齊扯開領帶,又看著司柏齊關了燈走到了旁邊的陪護床,一言不發地就躺了上去?
他原本以為司柏齊肯定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他以為自己肯定是會和他大吵一架然后同床異夢,卻怎么也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被無視?
既然無視我帶我回來做什么?是覺得我被其他人碰過,是嫌棄我臟了?
深夜的私人醫院里,死寂一般的安靜,黑暗之中那些負面情緒來得特別的迅猛。
鋪天蓋地的委屈涌上了白溧的心頭卻無法言說,希望自己別那么沒出息,可是這副oga的身體硬生生的將那種委屈放大了千倍萬倍。
眼淚奪眶而出迅速地浸濕了枕套,白溧緊緊地咬著嘴唇拼命地抑制著哽咽,借著走廊上傳進來的微弱的光下了床摸進了衛生間。
他以為已經睡著了司柏齊根本就不可能睡著。
晚上他本來以為應酬完了就回醫院睡覺,可是沒想到白溧會半夜跑出去。
距離最后一次吃抗過敏藥的時間早已經超過了藥效時長,剛才又那么近的距離觸碰了何然的信息素,此刻信息素過敏的癥狀依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劇烈無比的瘙癢一陣一陣地在他的皮膚上蔓延開來,像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他的骨頭。
剛才白溧在這里,他連用手去撓癢這樣的動作都不敢嘗試生怕露餡。
直到浴室里面響起了水聲,司柏齊才翻身起來撩起袖子,打著手機燈光一看,蜜色肌膚上早已經被大片的紅色斑塊覆蓋。
他顫抖著起身在白溧的病床頭拿到自己的西裝外套,連忙從里面摸出藥來干呑了一粒卻并不見效果。
“嘖……”
骨節分明的五指上本來就短的指甲都可以將皮膚抓出血來。可是他撓得越厲害,瘙癢感就越強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肌膚深處涌動鉆心入肺,呼吸的器官都變得不那么靈敏了起來。
“啊……哈……”
額頭上溢出的冷汗早已經將他鬢角的發打濕,他最后看了一眼緊閉的衛生間的門,即使再不舍,他也不得不先離開。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等他艱難地走到護士站的時候,人已經徹底的沒力氣了。
他剛才就不該抱有僥幸心理!!
“司總?”
“司總!!!”
護士們遠遠地看到司柏齊情況不對就迎了上去,及時地把昏倒的司柏齊接住送進了搶救室,并立刻通知了陸陽。
衛生間里面的冷水沖刷著白溧的身體,他仿佛自我厭棄一般將白皙的肌膚搓得通紅。
好像這樣的做法就能夠將身體上那些也許并不存在的痕跡全部都搓得干干凈凈的一般。
可明明是水聲在耳邊嘩啦作響,病房的門被重重地關上的聲音卻依然清晰地穿透了水聲重重地砸在了白溧的心底。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幾乎是手忙腳亂的將花灑的水關掉,試探著喊了一聲:“司柏齊?”沒有回應。
也許司柏齊是睡著了。
“司柏齊!!”
他提高音量又喊了一聲。
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他還是不愿意相信alpha將他一個人丟在這里了,拉過架子上的浴袍都等不及擦干凈身上的水,僅僅是胡亂裹著就跑了出去。
剛才睡過人的陪護床上哪里還有人,只有那件剛才給自己披過的西裝已經從他的床頭柜上落進了地上的垃圾桶里。
所以他是連自己穿過的衣服都會覺得臟的地步了嗎?甚至嫌棄到直接把衣服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