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莊冕安,劉溢跟在沈原習的身后,走進去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個熟悉的面龐,但具體的名字,他也記不太清楚。
“莊冕,你沒跟你哥一起來?”
看著沈原習徑直走向那個熟悉的面孔,劉溢終于認出了對面的人是誰。
“沒有。”莊冕冷漠地掃過眼前的兩個人,自顧自地喝著眼前的酒。
開學后第二天,沈原習上個學期的實習工資就發了下來。雖說不多,但也足夠讓他能好好放松一番。
劉溢說自己“重色輕友”的抱怨,是事實,他不能否認。因此他也不能忽視這些感受,劉溢可能是隨口一提,但沈原習做不到“視而不見”。
“帶你來這兒放松一下,這家的酒其實很不錯?!鄙蛟暱聪騽⒁缃忉尩馈?
“那這是好事啊,你來的路上一聲不吭,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做什么壞事?!眲⒁缑靼琢诉@是獨屬于沈原習風格的一種朋友之間的驚喜。
沈原習把酒單遞給劉溢,看著他點完了酒,自己也老老實實地只點了果汁,隨后貼近劉溢的耳朵,說道:“這是gay吧。”
劉溢一顫,終于明白了沈原習先前守口如瓶的原因。他雙手撐著桌子就想起身,可偏偏這時候他點的酒已經送來了,服務員又離自己特別近。
劉溢又重新坐下,只好接過酒杯?!澳愣键c好了,可不能跑了?!鄙蛟曇才e杯和劉溢碰了一下,又轉身去跟莊冕碰杯,喝了一口自己的果汁,“不過你不用擔心,這里也不全都是同性戀,而且同性戀也不會是個男的就愛上?!?
劉溢看向莊冕,隔空和他碰杯,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說道:“的確,也不全是同性戀哈?!?
莊冕先是睨了一眼劉溢的方向,漫不經心地舉起杯子,開口道:“不好意思,我是?!?
差點被嗆到的劉溢直咳嗽,沈原習忍不住在他身邊大笑。
“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莊冕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劉溢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轉過身,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顯得客觀公正些:“莊哥,他們在欺負我。”
本來只是想,莊冕安畢竟年長,總能幫自己主持公道。但劉溢萬萬沒想到平時的正經與疏離只是莊冕安的假象?!八麄円粋€是我男朋友,一個是我弟弟,你跟我說這個,你覺得我會站在哪一邊?”劉溢吃了癟,只好猛喝自己的酒。但這一通操作下來,剛進來得知這是gay吧的緊張與局促少了許多。
sleep的環境確實不像傳聞中的gay吧一樣,即使有些人在“求偶”,但也不至于亂糟糟。劉溢的緊張很快就被好奇取代,一杯酒喝完后更是覺得此處與別的酒吧沒有區別。
所謂的區別,其實一向只存在在人的心里面。你想象中某件事物的樣子,才是你真正了解這件事物的過程中,最大的障礙物。
喝完后,本還想送劉溢回學校,只是劉溢又菜又愛喝,一副根本堅持不了太久就要睡著的模樣,讓沈原習沒法放心他一個人回學校。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把劉溢帶回家,讓他在莊冕安家的客廳里將就一晚。
“明天中午我就要飛了。”站在路邊等車的間隙中,莊冕的臉還因為微醺泛紅,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清醒著的莊冕安和沈原習聽到。
“這也太突然了?!鄙蛟晹v扶著劉溢,聲音一下子太大,把昏昏欲睡的他都嚇得一個激靈。沈原習重新讓劉溢靠在自己身上,放低了音量,又問道:“怎么現在才說?”
莊冕若是完全清醒,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回答:“我本來還沒想說呢?!?
出租車恰巧這時到了,四個人擠在狹小的車廂里,莊冕剛剛的這個回答讓整個氣氛降到了冰點。
劉溢的干嘔隨著兩個急剎到來。
“吐車上二百。”司機的話才稍微緩和了車內的氛圍。
車先抵達了莊冕家,莊冕安和他一起走下來,讓沈原習先帶著劉溢回家。
莊冕安第二次踏入這間屋子,說不定也是他最后一次踏入這兒。
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井井有條地放在客廳里。莊冕臉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醉了。
“明天幾點走,我去送你?!鼻f冕安的語氣不容拒絕,莊冕即使醉了也能聽出來,乖乖地拿出手機,翻到航班信息,截圖發給莊冕安。
還想多說些,卻又說不出口。莊冕安看到圖片后抬眼,看向莊冕,說道:“還挺早的,你今晚要早點休息?,F在去洗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你喝醉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薄澳悄阍谶@兒陪我。”借著酒勁,莊冕說出了壓抑在心底好久的話,“開玩笑的?!?
轉身走進浴室,這樣的一幕仿佛發生過許多次。莊冕快速簡單地洗了個澡,生怕出來的時候又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好在這次不是。
“明天我來接你。”沉默地看著莊冕吹了頭發走進臥室,莊冕安也轉身出了門。
喝了酒后,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卻像是倒退了,重新回到了之前微妙的時期。莊冕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