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去留學了。”莊冕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在說這道菜很好吃,“我從高中畢業后就開始打工攢錢,但攢到現在發現它也沒法發揮出我原來想要它起的作用。”
莊冕安聽到后的第一反應也只是詢問他:“錢夠嗎?”
“夠。”莊冕釋然一笑,“我大學期間搞了很多項目,也會去接很多活,挺賺錢的。”
莊冕安沒有問為什么,只是出于哥哥的真心,包含著對于這個在自己沒有陪伴的這些年里,依舊努力成長的弟弟誠心說道:“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擁有自己未來的選擇權,作為哥哥,我支持你的每個決定。”
“不想挽留我嗎?”莊冕側過頭,“會想我嗎?”
莊冕安躲避掉熾熱的眼神,強裝鎮定地夾菜,說道:“你的廚藝很好,這頓飯我吃得很飽。去了國外,你也不能餓著自己。缺錢了就跟哥說。”
莊冕貌似明白了,他沒法從莊冕安的嘴里聽到任何模棱兩可的話,莊冕安對于自己先前的一切偽裝都看得很清楚。
再怎么裝作放下了,莊冕的眼睛也沒法騙人。
留學是他的告別,也是他給哥哥的祝福。
莊冕看著眼前的蛋糕竟產生了對自己的厭惡。到底是為什么,自己這些年成為了一個“偷窺狂”,執念像一把劍,捅穿了莊冕換位思考的盾牌,破損的自我在火中被澆筑成了這樣一個讓他人避之不及的人。
莊冕想,自己或許真的是該被著世界拋棄。
“如果你能在國內繼續讀書,也很好。我作為哥哥也能常常照顧你,這些年終究是我的疏忽,再怎么說,你也是我的弟弟。”莊冕安邊說,手上邊拆蛋糕的盒子,“但是你自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一定不是心血來潮。我不能阻礙你去實現自己的心愿。”
莊冕安記得這個蛋糕樣式,和莊冕十八歲那年吃的一模一樣。
“我當然會想你,會很想你。”莊冕安插上蠟燭,點燃之前,停頓一秒后走到陽臺拉上窗簾。只是大中午的,屋子里還是蓋不住的亮堂。
“想你的時候我會經常在微信上找你的,到時候你還不要嫌我煩,看到我的消息也不能不回。”
蠟燭被點亮,莊冕安給莊冕帶上生日帽,繼續說道:“不論哪天是你的生日,我對你的祝福永遠都是要你開心。”
“許愿吧。”
莊冕雙手合十在胸前,閉上眼睛。他什么愿望也沒來得及許下,因為眼淚在眼眶合上的一瞬間就沿著臉頰流下,此后他的大腦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莊冕安的指腹劃過他的臉,帶走那滴眼淚,輕聲說道:“生日快樂,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每一天都可以這樣。”
莊冕再也忍不住,手張開抱住了莊冕安,哭聲更是不再壓抑。一滴淚流在了莊冕安的脖頸上,從上而下流進莊冕安的皮膚里,血濃于水不假,可情是比血緣更濃烈的存在。
它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觸碰,卻能夠在兩人的空間中無處不在,讓兩人的磁場相吸。
莊冕安收拾完餐桌,看到莊冕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眼下的黑眼圈不容忽視,莊冕這些日子大概也沒能睡個好覺。
不愿吵醒他,莊冕安躡手躡腳地靠近,以公主抱的姿勢托起莊冕。
他比自己想象中更重,上次這樣抱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小不點。
走到臥室的門口,莊冕安犯了難。門關著,他的兩只手都拖著莊冕。
還在原地站著,門口就有了動靜。
滴滴滴——
沈原習打開門后看到的第一幕,便是正抱著莊冕側著身子的莊冕安。
往前走,門都忘記了關上。沈原習靠得越近就越散發出陰沉的氣息。
“幫我開個門。”
莊冕安的第一句話也只是讓沈原習開門。
目光掃過兩人的姿勢,掃過緊閉的門,沈原習扶上了門把手。
咯噠——
門被打開,沈原習轉過身子靠在門框上,看到莊冕安一步步把莊冕抱到床上放好,又一件件幫他脫下外衣……
沈原習轉身。
莊冕安聽見門外傳來咚的一聲,是走了嗎?
眼前熟睡的莊冕還是沒能被吵醒。
三個人在同一個空間里,各懷心事。
第50章
“你沒走啊?”莊冕安安頓好莊冕后從臥室里出來,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沈原習,說出的話還是氣音。
“你很想讓我走嗎?”
沈原習和莊冕安兩人的心底都有顧忌,一時也相顧無言。沈原習站起身,走到莊冕安面前,離他很近,近到說話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
吻突如其來,強勢地占據了莊冕安的呼吸,沈原習的牙齒咬住了莊冕安的嘴唇,不敢用力,只是帶去了輕微又不可忽視的痛感。
由嘴唇再到口腔之中,沈原習和莊冕安兩人唇舌交纏,房間里只能聽見彼此的喘息聲。
吻著吻著,沈原習的身子逐漸軟了下來,怒氣雖還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