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已經退了些,但身子還是很重,莊冕安出了一身汗。走進浴室洗了澡,把睡衣、床單被罩全都換了一套,看著洗衣機在運作,莊冕安蹲在它跟前發呆。
這個家唯一的聲音來源,莊冕安盯著它,一副盯久了它也能跟自己對話的樣子。
門鈴響起,莊冕安沒有動,在想這會是誰。又響了一聲,莊冕安才起身。蹲了太久,腿有些麻,短短幾步走得很慢。
“你臉怎么這么紅?”門外的莊冕聽見腳步聲后就沒有繼續按鈴,看到莊冕安的臉色直接用手背蓋住了莊冕安的額頭。
“我沒事。”莊冕安穿著睡衣,往后踉蹌了兩步。
莊冕收回手關上門,脫下鞋子來不及換,直接往臥室走,邊走邊說:“你發高燒了,怎么會沒事?來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燒已經退了。”莊冕安身體仍舊不適,但在他的心里莊冕始終是小孩子,大人是不能給小孩子添麻煩的。
莊冕不由分說已經從衣柜里拿出了衣服,說道:“要么我幫你換,要么你自己換,或者別換了你穿著睡衣跟我出去。”
看著沒有商量的余地了,莊冕安揮揮手,看著莊冕走出臥室關上門,換下了睡衣。
臨出門前,莊冕安還掙扎著:“洗衣機里還有衣服呢。”
莊冕一言不發,扶著莊冕安就走進了電梯里。
社區醫院里都是來掛水的病人,莊冕忙前忙后安頓好發燒的莊冕安,看著針頭進了血管,就走了出去。
莊冕安以為他走了,想著自己一個人也是能照顧好自己的,但腦袋沉沉的直往下掉,眼睛沒辦法聚焦,靠在椅背上快要睡著了。
“口罩帶上。”莊冕又出現在了社區醫院里。
這時候的莊冕安已經快要入睡了,眼睛都睜不開。明明才起床,怎么會又困了。莊冕安單手接過莊冕遞來的口罩給自己帶上,艱難地睜開眼睛抬頭看向他:“你也帶上。”看到莊冕也帶上口罩后,莊冕安徹底睡了過去。
第一瓶水掛完的時候莊冕安被眼前陰影晃醒了,莊冕靠近他問道:“密碼鎖的新密碼是什么?”
“你要干嘛?”莊冕安雖然神智不清了,但常年獨居的生活仍舊讓他警惕著。
莊冕繼續道:“去幫你掛衣服啊。你不告訴我密碼,洗衣機洗完了衣服只能堆在里面。”
看著莊冕安換上了第二瓶水,問到了密碼的莊冕跟身邊的人交代了一聲后走回了莊冕安家。
洗衣機已經停了,莊冕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拉平整后掛在陽臺上。
已經是傍晚時分,一大片床單掛好后本就沒開燈的屋子更黑了。莊冕一秒也沒有多待,走出門的時候還下單了一個烘干機。
回社區醫院的路上,莊冕順道回了趟自己家。喝著水啃了兩片面包,裝好白天煮的粥,配了點小菜,像以前莊冕安照顧自己一樣,莊冕走去照顧起了他。
影子忽長忽短,這幾年的分開似乎從來沒存在過。
第43章
掛水的幾小時里,莊冕安幾乎沒怎么清醒過。迷迷糊糊的,好像被人喂著吃了些什么,他嘗不出味道,但也并不覺得餓了。
被攙扶著走到了家門口,門上密碼鎖輸入的按鍵音,讓莊冕安瞬間恍惚地以為身邊是沈原習:“沈原習,你回來啦。”
身旁的人的動作一頓,幾秒后又推著莊冕安往臥室走,只是莊冕安明顯感覺到手臂上加大的力度。
“怎么了?”莊冕安回過身想去看,已經被帶著坐在了床邊,“我不是故意沒回你消息的……”抬起頭,莊冕安對上了熟悉的視線,卻并不是沈原習。“莊冕…莊冕?”瞬間清醒過來的莊冕安瞳孔放大,摘下眼鏡又戴起來,和莊冕對視著,“剛剛一直是你?”
莊冕往后退一步,上半身靠在衣柜上,雙手插兜,目光沒離開過莊冕安,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剛剛把自己的弟弟認成了男朋友,雖然考慮到現在的狀況是可以理解的,但此刻的莊冕安還是忍不住心虛,只能找話題問道:“你吃了嗎?”
莊冕盯著莊冕安許久,看到他手上剛掛完水貼著的創口貼,臉上還未褪去的紅熱,直到莊冕安回避掉他熾熱的眼神,才開口回答道:“一直照顧你,哪有空吃。”
“那我去給你做點晚飯。”
說罷,莊冕安就站起了身。但可能是因為太過虛弱,動作并不靈敏,忽然間起身還沒站穩,就被弟弟扶住了肩膀。聽他說道:“我吃過了,你休息吧。看你躺下我就走了。”
莊冕安從醫院里回來,非要洗個澡再上床,莊冕就坐在客廳里等他。等到莊冕安剛洗完吹干頭發,莊冕都沒離開沙發。
這個距離,才能保證自己不對莊冕安做更過分的事情。莊冕的本能沒法抗拒任何狀態下的莊冕安,但他知道現在不能讓自己隨心所欲,只能借助外力抵抗內心的沖動。
“我走了。”看到莊冕安才從衛生間出來,莊冕就站起身往門口走。
莊冕安還沒來得及叮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