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莊冕安,沈原習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學校。
莊冕安剛轉身往回走,拿出手機想給沈原習發消息,眼前的視線就被一個高大的陰影擋住了。
“莊冕?你怎么在這?”
“那你怎么在這?”
莊冕安不確定莊冕是什么時候來的,有沒有看到自己和沈原習,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里他還有沒有再繼續監視自己:“我要回去了。”
說完就打算繞過莊冕。
“不許走。”莊冕一把抓住莊冕安的手臂,側過身子看向他,“你來送他回學校?”
莊冕一定是知道了。但莊冕安決定裝傻:“順便送的。”
“你對每個實習生都這么好?”
莊冕果然還在監視自己。
“不用你管。”莊冕安心中燃起一陣怒火,想不到自己的生活還真是一直活在莊冕的眼下。
“你都沒有這樣送過我……”莊冕看到莊冕安的狀態,知道他已經在生氣的邊緣線徘徊,立即示弱裝出一副沒人疼的可憐樣,“我還沒吃飯……”
已經下午一點了,莊冕安再如何生氣,也抵抗不了二十年來對莊冕的習慣性關心。
他們畢竟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帶著莊冕來到一家餐館,點好餐后莊冕安看到莊冕的臉上露出了得逞的表情,說道:“只是履行做哥哥的職責,別多想。”
莊冕安還熟記著莊冕的所有飲食習慣,也不可能忘。兩人互相陪伴長大的情誼再如何被時間沖淡,都已經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莊冕的表情在看到莊冕安左手上的戒指時凝固了,店外有吆喝著攬客的電動三輪車車主,拖著行李箱從家鄉奔赴學校的絡繹不絕的學生,還有各種小攤販,他們的聲音在本該寧靜的夏末午后,讓這座大學恢復了生機。
也全都被莊冕聽入耳中,在他的腦中奏鳴,上演了一場混亂胡來的噪音大會。
手在顫抖,莊冕安看到莊冕的動作走向,把自己的左手放在桌下,可莊冕卻站起身走到了莊冕安身邊,猛地握住他的手腕,看到了那枚戒指:“這是什么?”
聲音也在顫抖。
店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店主端來莊冕安點好的飯,放在原先莊冕坐的位置前:“別打架啊。”說完后走進了后廚,又掀起簾子朝外喊了一句:“有話好好說,桌椅打壞了要賠的。”
莊冕安朝著店主方向賠笑,說著:“不打架,您放心,壞了肯定賠。”
緊接著看向莊冕:“你先坐下。”
莊冕已經比莊冕安高了,也比他要壯一些。莊冕安按著莊冕的手臂讓他坐下,自己往里挪了一點。
莊冕始終握著莊冕安的左手,眼睛也始終盯著莊冕安,就像他過去的十七年始終注視著他一樣。
第34章
“這是戒指。”莊冕安從莊冕緊握的指縫中抽出自己的手,“你吃點東西吧。”
“你知道我問的不只是這個。”莊冕的眼眶泛紅,既害怕又想聽莊冕安親口說。
莊冕安指著莊冕面前的飯,說:“你先吃完,吃完我全都告訴你。”
瞞不下去的,如果現在不說,莊冕對自己的監視恐怕只會更深入。他不知道莊冕會把事情做到什么樣的地步。
狼吞虎咽地吃完,莊冕擦干凈嘴轉過身子,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呢,也許只是一個裝飾呢,莊冕安對自己的戀愛從來沒有這么難開口過。
“我和沈原習在一起了。”
不是自己想多了。
“這個戒指是我買來送給他的。”
也不只是一個裝飾而已。
莊冕又握住莊冕安的手腕,舉在兩人之間,眼眶已經濕潤,質問的同時落下了一滴淚:“他憑什么?”
莊冕安抿住嘴,嘆了聲氣,手臂沒能掙扎出來。
“他憑什么,他比我還小,你不是不喜歡年齡小的嗎?你可以跟他談戀愛,那為什么不能是我?”
“你是弟弟。”莊冕安的臉被莊冕捏住,沒法躲避掉相撞的視線,“你是我弟弟。”
莊冕的手一下子沒有了分寸,莊冕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他反應過來后抽離了手。
全身的力氣也被莊冕安的幾句話抽離了。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莊冕似乎只能說出這句話了,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十八歲那天親過莊冕安過后,即使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疏遠,但莊冕也沒有后悔過那一時的沖動。
他覺得莊冕安只是在等自己畢業,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等到高考結束,莊冕安仍舊像往常一樣只把家當成一個旅館,莊冕也沒有太當回事。他忙著和老同學聚會,忙著放縱,忙著忙著等到了出成績。
如愿以償,莊冕考入了本地排行第二的一所大學。
莊冕安于是開始不回家了。莊冕也才真正意識到過去這段日子他是在疏遠自己,他似乎也不想要自己了。
就在莊冕安在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