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倆不是情侶,這樣睡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情侶?”莊冕安夾起餃子還沒放進嘴里,過了一會兒說,“那等會把她搬進臥室,我們在沙發打地鋪吧。”
沈原習頓住,咽下嘴里的餃子,看著莊冕安的眼睛說:“今晚真的給你添麻煩了,謝謝。”
這話聽著似曾相識。
“不用謝,你今天要說多少次謝謝?”莊冕安說著就夾了一個餃子放進沈原習的碟子里,“每個味道的都嘗嘗。”
沈原習又想開口說謝謝,夾住莊冕安給自己的餃子塞進嘴里,眼睛始終盯著他看,邊吃邊傻笑。
吃完后沈原習主動提出了他來洗碗,走出廚房的時候,客廳里只剩下了躺在地上的劉溢和莊冕安。
“女生在臥室里。”莊冕安看著地上的劉溢,“他應該是剛剛自己滾下來的。”
沈原習和莊冕安合力將沙發鋪平,把劉溢搬上去。已經快要到第二天了,莊冕安對沈原習說:“你先去洗澡吧,我再拿一個充氣床墊鋪一下。”
“好。”
莊冕安家不大,衛生間里卻有一個浴缸。香薰讓狹小的空間充斥著淡淡的清新,倒是不嗆鼻。沈原習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鏡子上起了一層霧。
鬼使神差的,他舉起手用食指在上面一點一橫,寫下了“安”字。寫完后又用手掌抹掉,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濕漉漉的短發和眼睛。
一開始只是想找個人收留張若婉的,現在自己卻在莊冕安家剛洗完澡。
客廳里的氣墊床已經充好氣,劉溢整個人呈大字形占據著一米五的沙發床。
“吹風機在哪?”
莊冕安看著只探了個頭出來的沈原習,低下頭站起身說道:
“在右下第二個抽屜里。”
“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衛生間的門開了一條縫,在吹風機轟聲結束之際,莊冕安拿著衣服伸進了一只手。
“這些都是洗過的,你放心,都是干凈的。”
沈原習全裸著,剛洗完澡還有幾分燥熱。衛生間里的霧氣氤氳,讓莊冕安的臉頰也泛起紅暈。
“你要是介意的話,我這兒也沒有全新的,你只能……”沈原習遲遲沒有接過,莊冕安的聲音越說越小。
“不是不是。”沈原習慌里慌張地放下吹風機,“我不介意,我就是懵了,沒想到。”
手上的衣服被接過去,莊冕安往后退了一步,移開眼神,說道:“穿上衣服出來吧。”
余光里看到了個大概,健康的膚色、明顯的肌肉線條,莊冕安又聯想到了早前無意中做著貓伸展式的沈原習……
“你和他睡沙發,我打地鋪。”
沈原習出來后,莊冕安又交代了幾句,拿著自己的睡衣走進了衛生間,沒和他對視。
鏡子上被擦試過的一塊清晰地倒映著莊冕安的眼睛,他摘下眼鏡,脫下衣服正準備扔進臟衣簍里,看到了里面剛剛沈原習換下的衣服。
手停在半空中,三秒后才將自己的衣服也扔進去。
水溫沒有調很高,莊冕安洗了很久。吹完頭發還沒出來的時候,沈原習敲了敲門。
“那個,我還沒刷牙,有新牙刷嗎?”
莊冕安拆了一個新牙刷,給自己的牙刷擠上牙膏,說:“進來吧。”
兩個人對著鏡子,時不時肩肘相撞。沈原習草草刷完牙率先跑出了衛生間。
莊冕安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躺在氣墊床上的沈原習。
“我能跟你擠一擠嗎?”沈原習蹭的一下坐起來,“他老是推我,而且也沒洗澡,挨著他我總覺得下半夜還是會滾下…”
莊冕安看著持續以大字形平躺著的醉漢,點頭應允了。
沈原習站起身,問:“你想睡哪邊?”
“都行。”既然都決定湊合了,莊冕安也不挑了。
“那你先躺下吧。”說完沈原習又覺得有些怪。
不止沈原習,莊冕安只能咳嗽兩聲掩蓋尷尬,躺了下去。
氣墊床本來就是用來應急的,寬度甚至只有一米,躺下一個成年男人都是剛剛好,更不用提兩個。
沈原習站在一側看著已經躺下的莊冕安,有些不知所措。
“把他挪下來,我倆睡沙發吧。”同樣感到窘迫的莊冕安手臂撐著站了起來,“這么小的氣墊床,我倆抱著都不一定睡得下。”
沈原習覺得莊冕安的話總像一陣風,不是會讓人發型都被吹亂的那種颶風,也不是連草木都不會被撩撥的微風,而是能夠將屋檐的磚瓦間的落葉吹落的那陣“剛剛好”的風。
風起風落的時間也都剛剛好。
把劉溢在氣墊床上安頓好,莊冕安關上了客廳的燈。
沈原習躺在了靠外的一側,閉上眼睛,又睜開。屏住呼吸,聽到了兩側的均勻的氣息,又閉上眼睛。
這不是沈原習第一次和莊冕安睡在一張床上,但是他第一次清醒地和莊冕安睡在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