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習:【很忙啊,但最近還好。剛考完期中沒多久】
大學生的學習大多是階段性的,考前突擊是常態,沈原習也不例外。
。:【有時間多學習,少去喝酒】
沈原習:【好嘞】
自此以后,沈原習就雷打不動地給“安姐”分享各種照片和日常。
起初莊冕安還沒在意,只在早晚看到消息的時候回復幾句捧場的場面話。畢竟一整天的消息等到下班后再看見,莊冕安很難做到對待每條都有認真的回復。
后來沈原習大概也發現了對方回復的時間與習慣,每天早上說聲早安,偶爾沒有,偶爾配著一張在食堂排隊等早飯的圖片或者是一碗粥一個包子的圖片。
莊冕安在這種時候看到食堂的景象還是會多回復一些,打聽打聽食堂的新菜色,得知還是老樣子后兩個人又會一起吐槽幾句。
再有消息就是在傍晚時分,莊冕安常常是剛到家。他不在家做晚飯,一般都從博物館的食堂里打包一些面點回家。
而沈原習的晚餐種類繁多,有時是好不容易搶到的限量供應米線,有時是因為趕晚課來不及隨手買的面包,有時又是校外聚餐商場里的烤肉。
每逢周末,沈原習就不止在飯點找“安姐”,他會絮絮叨叨地講講這一周發生的事,社團活動、學生會工作、無聊且耗時長的講座、回宿舍區看到的小情侶……
莊冕安不怎么說自己的事,沈原習也問過,但他也只是回復,上班打工,沒什么可說的。
唯一的樂趣竟是和沈原習聊天。
你來我往的聯系好似一場在凌晨下的霏霏春雪,而只有早起站在窗邊的莊冕安看著它化成了雨。
有些事情在悄悄改變。
第11章
感受到自己變化的時候,是在一周后的某一天臨近下班的時刻。
還有半小時就要下班的時候,領導在工作群里召集了大家去會議室開個短會。
莊冕安看了眼時間,眉頭皺起,心中涌現了往常從未有過的情緒。曾經,對于他來說,遲抑或是早下班,是沒有分別的。可現在似乎并非如此。
莊冕安在會議全程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跟著別人點頭、鼓掌、起身,離開會議室。
回到自己辦公桌的時候,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
“莊哥,晚上你去嗎?”林育涵拎著包走到莊冕安的桌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哪兒?”莊冕安回過神,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抬眼看向對方。
“就是……”林育涵一瞬間結巴起來,“剛剛會議上宣布的,然后費開來…說…要請客。”
林育涵的回答讓莊冕安終于在意起了剛剛那場會議的內容——費開來升職了,從今天起他就不僅僅是講解員了,還是管理層的人員之一。雖然以他的職位并不能直接管理自己,但也算是個小領導。
“去吧莊哥,大不了早點走。”林育涵從進會議室那刻就看到莊冕安的表情,自然以為不論他嘴上如何說,心里總是會有落差感的。林育涵看到了,其他人也能看到。若是莊冕安再次推拒掉費開來的邀約,怕是有人會多想。
“那就一起去吧。”莊冕安答應的理由很簡單,他想讓自己從每日與沈原習聊天產生的虛假的依賴感中抽離出來。
莊冕安太清楚,日積月累的陪伴會讓人產生錯覺,而這種錯覺就像是無邊沼澤,一步踏錯,只會越陷越深。
他要清醒,要擺脫,不要沉淪,不要眩惑。
“你怎么又逃課?”最后一堂課的課間,沈原習看向身邊的劉溢問道。
劉溢幾乎每個下午都不在學校里,甚至有時整節課都一起翹掉,全靠沈原習幫他簽到。
“我最近有點事。”劉溢明顯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
“什么事?”沈原習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什么事也不能讓你這么多節課都不上吧。”
“哎,你別多問了。”劉溢抬頭對上沈原習的目光又垂下眼,“我心里有數。”
“我跟你一起去。”沈原習見狀,又想起自己生病時劉溢的貼身照顧,意識到自己最近對身邊的朋友的忽視。擔心劉溢是遇到了麻煩,沈原習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很堅決。
劉溢看著沈原習不容拒絕的樣子,只好點頭:“那你一會兒少說話。”
劉溢帶著沈原習到了一個網吧,輕車熟路地走向一個仿佛是專門留給他的位置上,說:“你就坐我旁邊吧。”
“你每天翹課就是為了來網吧?”
“不是,不全是。”劉溢想了幾秒后說,“過一會兒跟你細說。”
雖說網吧里寫了禁止室內吸煙,可還是煙霧繚繞。玩了一局游戲的沈原習指了指門外,對下一場游戲已經開局的劉溢示意一番,走出了網吧。
室外的空氣讓沈原習身心舒暢,已經到了時間點,他照例點開與“安姐”的聊天框,省去了自己翹課的經歷,自顧自地說著自己是如何被網吧的煙味給熏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