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沈原習朝著莊冕安走去。
沈原習并非扭捏之人,可這一步步卻讓他產生了幾絲緊張的情緒。他走上前問道:“您好,請問您是楊老師約的講解員嗎?”
“楊再清老師嗎?”莊冕安看到沈原習走過來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是遇到了什么麻煩,卻是絲毫沒想過他們就是今天自己要接待的人。
莊冕安不是沒有接待過大學生游客,只是這個比例少之又少。
“對。”沈原習聽到老師名字的剎那心中有莫名的激動,仔細想想,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腦中響起了“果然是他”的聲音。
“抱歉,是我的失職讓你們等了這么久,跟我進來吧。”說著話,莊冕安用眼神示意著身側的這一群學生。
“沒關系的。”沈原習下意識地揮揮手,“我們也沒想到是你。”
“沈原習,你們認識嗎?”
是剛剛那個女生的聲音。莊冕安根據自己先前“偷聽”到的內容,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認識。”沈原習收回手,揣進口袋里,“走吧,大家。”
莊冕安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思緒早已步入正軌。一開始以為接待的人會是年長者,心中不免有些緊張。此時松了一口氣,連步伐都變得更輕盈了些,恐怕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沈原習跟著莊冕安,眼前的人雖說西裝革履,可與幾分鐘前站在大廳的模樣又有些不同。
他多大了呢,怎么感覺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會不會是大學剛畢業(yè),他現在不會很緊張吧……腦海里不由自主全被對眼前之人的好奇塞滿了。
博物館有三個展館, 第一個展館就在大廳的左側。在莊冕安的帶領下,所有人都走進了一個類似于電影院的地方。說是電影院也不恰當,因為它唯一的光源是頭頂正上方的屏幕。
“好暗啊。”劉溢從后方走上前,和徐寧佳一左一右站在沈原習的身側,徐寧佳的身邊站著她的閨蜜周如。
“現在請所有人抬頭。”
館里的人不多,大學生們也都很安靜。莊冕安的聲音不算大,但也清晰地落盡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我們的頭頂上方正在播放的視頻,就是這個館里出土的文物的紀錄片。大家可以看到,現在的畫面是這批文物第一次出土的畫面……”
起初沈原習還在擔心莊冕安會緊張,時不時多看他兩眼。莊冕安沉浸的聲音卻好似有魔力,拽著沈原習也進入了館內的氣氛之中。
可沈原習還總是忍不住看向莊冕安。
莊冕安對他的吸引力好像比博物館要更大。
“好。現在大家跟著我走到右側來。”頭頂的屏幕放完了一遍完整的紀錄短片,莊冕安帶著大家走向另一側的歷史時間軸。
經過沈原習身邊時,莊冕安用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專心。”
沈原習愣了一秒,擠出尷尬的笑容,腳步頓住。已經往前走的劉溢回過頭來看著他,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聽到劉溢的聲音,徐寧佳也轉過身。
“沒什么。”沈原習收起表情,“走吧,別跟丟。”
“嗯。”
聽了沈原習的話,周如用肩頭拱了拱徐寧佳,兩人低聲笑著跟上了大部隊。
接下來的時間里,沈原習都聽得專心致志。他就像是上課走神被老師抓包了一樣,不再敢分心,也沒再偷瞄莊冕安。
第一個展館的陳列大多是概括性的歷史講解,莊冕安講完就領著大家走向了下一個展廳。
中途有一些人去衛(wèi)生間,留在門口等的就只剩下了沈原習、劉溢,還有莊冕安。
“哎,你怎么還沒動靜啊?”劉溢看著比沈原習要著急。
沈原習眼神飄忽,對上了恰巧剛抬眼的莊冕安,像是犯了錯的小孩,結結巴巴回答劉溢:“什么動靜啊。”
莊冕安低下眼,拿出手機。左右劃著屏幕,隨意點開幾個軟件又退出。他沒有工作時間處理手機消息的習慣,此時拿出來只是掩飾自己又一次偷聽的心虛。
“徐寧佳啊。”劉溢抬了抬下巴,“你怎么都不牽她的手?”
那個女生叫徐寧佳。
“我為什么要牽她的手?”沈原習有些懵,“不是兄弟,你別瞎胡說。”
“我沒胡說啊。”劉溢摟過沈原習的肩膀,“這次活動,是你組織的吧。”
“對啊。”
“當初來博物館這個提議,是徐寧佳說的吧。”
“是。”劉溢越問,沈原習就越不明白,“這有啥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她提議,你組織,再加上平時你倆又總因為各種事情待在一起,我們早就覺得你倆快在一起了,就等著你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大家都這么以為嗎?
徐寧佳和周如從遠處走來,臉上帶著笑意,沈原習看向劉溢,鄭重說道:“我和她只是普通同學,你別在外面瞎說了,以后再聽見也幫我解釋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