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找斌哥聊了你抄襲的事情,說起來,他約斌哥的時候你也在場,我想你應該還記得。”
“斌哥是很現實的人,拋家舍業的追夢人需要給家里一個交代。他考慮的更多的是樂隊的前途。”
“演唱會當天夏可作為神秘嘉賓現身替樂隊助陣,斌哥親自接檔做主唱,即可以破掉樂隊跟你同流合污的猜想,又能保住樂團的名聲,還能提升斌哥的人氣和收入,增加樂隊的勢頭和話題度,展現夏可先生的胸懷和氣度。”喬瑾煜分析局勢給腦子卡死的人聽,“除了你以外,不會有人傷亡。”
“一開始就是這么打算的,只是因為你中途發病擱置了而已。小曦給過你機會,讓你主動從樂隊脫離出去,怪你不肯聽話?!?
喬瑾煜一劍封喉,殺人誅心——
“你偷來的好日子到此為止了陸雪丞。你已經徹底失去了小曦,連同你從他那里借來的光?!?
陸雪丞徹底瘋掉了,藥效也失去了遏制力,他跳起來去撕喬瑾煜,嘴上重復高喊著,“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喬瑾煜一記斷子絕孫的飛頂踹在陸雪丞襠部,陸雪丞滾到在地痛苦地沉吟,被薅住頭發扯到了自己手機旁邊。
喬瑾煜拿陸雪丞的手機撥通了咨詢電話,點開免提,先是沉默,讓陸雪丞的瘋話傳到對面接線員的耳朵里。
“您好這邊是福澤希精神療養院,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接線員遲疑了片刻,聲線溫和地問到。
“我朋友半夜發病,現在暴力傾向嚴重,叫囂著要殺我,請問我應該怎么辦?”喬瑾煜的語氣聽上去慌張又揪心。
接線員隔著電話聽著陸雪丞的咆哮,“您好先生,根據您描述的情況,是需要強制送醫進行物理治療和隔離處理的,方便問一下您所在的地址嗎?您聽起來需要安全保護。”
喬瑾煜把手機移近到陸雪丞那邊,方便他聽得更清楚些。
“只能這樣了嗎?”他端出一副很是擔心的語氣,“可我朋友他是福利院出來的,沒有血親監護人,這種情況一旦入院,是不是就很難再出來了?我看過一個新聞,說一個女孩入院后因為父母雙方不愿簽字被迫被醫院隔離了23年……”
“很抱歉先生,我不知道您從哪里看到的新聞,但是我們這邊是會根據客觀狀況來判斷病患是否符合出院條件的,住院方面也是一樣。您朋友現在的狀況一旦造成人身傷害,他自己是沒有負責的能力的。建議您還是暫且先帶他過來隔離就醫,后續會根據他的恢復狀況再做決斷?!?
“他真的很可憐,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抱歉先生,沒有監護人的暴力型精神病患不擔負法律責任,但是按規定是需要做強制醫療處理的,與其等到造成實質性的社會危害再送醫,這邊建議您還是提早安排,對您朋友也是一種負責的表現?!?
喬瑾煜逗狗一樣地單手扒拉著陸雪丞的頭發,唇角掛著笑,語氣很是遺憾。
“我知道了,謝謝。稍后我把地址發給您?!?
“我殺了你?!标懷┴┏嗉t著雙眼詛咒,“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警察,讓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可你瘋了啊陸雪丞?!眴惕咸嵝阉?,“我只是跟你聊了會天兒,什么也沒做,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害過你。你剛剛有過入院治療的記錄,瘋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法律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也不會采信你的話,你已經是個游走在人類體系之外的透明異類了,要怎么證明是我害了你?”
發了瘋的陸雪丞,記起還有展小曦的事情沒有告訴喬瑾煜。
“我會殺了你的,我真的會?!彼叵溃斑€有展小曦那個賤人,你知不知道,他其實是……唔!”
喬瑾煜從口袋掏出絹巾堵住了陸雪丞的嘴,薅著陸雪丞的頭發,恢復了正常的語氣。
他有點倦了,不再拿腔捏調,輕聲告訴陸雪丞什么才叫愛。
“無論你想說的是什么,我都不會在乎?!?
“但我感覺小曦不太希望我知道那些事,所以我一個字都不會聽。”
展小曦坐在躺椅上,靜靜看喬瑾煜居住的地方。
這里沒有唐水星待過的痕跡,喬瑾煜的私人住宅像他的心一樣,冷清,厚重,鮮有人踏足。
旁人種花,他種野草。很長的細藤蔓蜿蜒纏繞在石柱上,隨著光暈晃動成綠色的溪流。
石墻敦厚,陽光照不透時光。
星星點點的陽光穿過藤蔓透進來,把他的住宅照成一座被時代遺忘的孤堡,閃爍著靜逸的寂寞。
展小曦坐在這里,穿過回廊流動的舊時光,看見從前沒有遇見自己的喬瑾煜。
他很孤寂地坐在風里搖晃著躺椅,像一個耄耋老人,此前多年,都是如此——安靜地、麻木地坐著,看時間劃破血脈,留下印記,任歲月無情,在心上打磨。
門開了又關,喬瑾煜回來了。
事情或許不好處理,花費了他整夜的時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