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頭到尾,展小曦都沒有怪罪過唐水星。
旁觀到的事實也向他證明,管不住自己的從來都是陸雪丞本人。他人高馬大,頭腦也不笨,沒有人能夠強迫他做什么。
最開始那陣子,展小曦的心辛辣地疼,為陸雪丞毫不顧念自己的絕情。
看得出陸雪丞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唐水星,不然也不會那樣難以克制地見縫插針跟他親熱。
相比起來,他對展小曦的感情更像是對一個難以割舍的家人,一如既往地給予關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展小曦適應疼痛的能力很強,安慰自己擺正了位置,一天兩天或許痛苦,天長日久下去,對彼此都好,逼迫自己不去回避。
目睹他們親熱的次數多了,他在劇痛過后慢慢有些脫敏了。雖然還是覺得氣氛尷尬,失落傷心的感覺漸漸不再那樣濃烈了。
曾以為這輩子也無法接受的現實,發生了竟然也憑自己的雙肩撐住了。
偶爾他會迷失在從前的記憶里,望著陸雪丞認真投入的側顏失神,想著陸雪丞如果回頭找他復合他該作何反應。
多數時候他已經可以保持清醒,明白那些抉擇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幻想。
陸雪丞這樣喜歡唐水星,該是一去不回頭了。
而自己,唯有暫且把握好手頭的事,維護好身邊少有的幾個人,得過且過地過下去,奉勸自己只要往前走,日子總會明亮起來。
他很少再跟陸雪丞置氣,說些口是心非的狠話。有時候被陸雪丞隨口提及的從前觸動情緒也不會再失控。掩下落寞,默默感傷一陣兒也就過去了。
“他是打算跟你……”喬瑾煜問的很謹慎,壓下了最后一個詞,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你覺得你跟他之間還有希望嗎?”
展小曦從他的措辭里聽出了少有的試探意味,目光越過窗子,看到混跡在樂隊里對著鍵盤隨手亂彈的唐水星。
喬瑾煜還在等他回心轉意……
這樣想著,不免替朋友心酸,展小曦如實告訴他,“沒有吧,他們感情很穩定,現在對我就純工作聯系。”
喬瑾煜聽他落寞的語氣,安靜了下,還是勸他,“別太難過了,來日方長。”
展小曦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不擅于闡發話題,不知道說什么就干脆沉默下去。
喬瑾煜沉吟了片刻,問展小曦,“在哪吃飯。”
“應該就在我們訓練室附近,”展小曦說,“你忙就不用過來了,樂隊最近排練辛苦,一個周期訓練結束之后陸雪丞習慣請客慰勞一下大家,不是什么重要的儀式。”
室內,小虎不小心踩空,一個趔趄把鼓槌丟在了斌哥頭上,引得唐水星發出一串爆笑。
“不忙,”喬瑾煜說,“出差前推掉了最近兩天的預約咨詢,下午沒什么安排。”
“你們訓練完給我發個地址,我過去就是了。”
展小曦沉默了幾秒,點頭說,“行吧,訓練結束看情況再說。”而后掛斷了通話。
訓練結束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展小曦糾結著這么晚了要不要叫喬瑾煜過來,點開手機看到喬瑾煜給他發來了消息。
“對面。”
展小曦往對面看,一周未見的人靠在街邊對他揮手。
喬瑾煜此前不知道他們練習室的地址,展小曦今晚也沒有給他發過地址信息。
展小曦遲疑了下,剛把手揚起,就見唐水星越過自己沖了過去,一下子躥進了喬瑾煜懷里。
“你去哪了!出差也不告訴我!”
展小曦在樂隊之家目睹過唐水星對喬瑾煜那黏糊勁兒,之前幾次碰面,唐水星還算克制,他慢慢淡忘了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
今天唐水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激起了占有欲,故意要把他跟喬瑾煜關系非同一般這件事張揚給別人看似的,撲在喬瑾煜身上不撒手。
陸雪丞竟也默不作聲地縱著他,余光掃視展小曦,看他作何反應。
展小曦定住步子,把臉撇開了。
喬瑾煜捏住唐水星的后頸皮把他往開扯,“我跟林珮說的時候你在場,你自己沒打耳朵聽。”
“我不管,我不要順帶被告知,我就要你單獨跟我說!”
唐水星不依不饒地又要往上撲,被陸雪丞從身后攬住了腰鎖進了懷里。
他單手禁錮住唐水星,跟喬瑾煜對視了一眼,強行壓制著深入骨髓的敵意,“好久不見啊喬先生。”
“沒多久吧,”喬瑾煜說,“我來接小曦下班。”
陸雪丞目光向后過了一圈,招呼包括展小曦在內的眾人,“辛苦了這么久,舞臺總算有了個雛形,今晚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走啊,我請客,不醉不歸。”
展小曦先跟陸雪丞樂隊認識的,以陸雪丞弟弟的身份。
說是弟弟,明眼人都知道兩人實際上什么關系。
具體怎么分的手他們不清楚,展小曦沒吵沒鬧,業內那么高的地位甚至愿意回來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