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曦點頭,又問他,“考駕照難不難?”
“與其說難不難——”喬瑾煜拖長了音,想起什么好笑的經(jīng)歷,言談間忍不住帶上了笑音,“總之有打算的話就趁早考吧。”
“年紀(jì)大了學(xué)不會?”展小曦不明所以地問,“這也有黃金學(xué)習(xí)期嗎?”
“倒也不是,”喬瑾煜掃了掃鼻尖,“主要是年紀(jì)大了被教練擰著大腿劈頭蓋臉一通罵的話,面子有點遭不住……”
“擰、”展小曦眼珠顫了顫,難以置信地問,“擰大腿?”這么殘暴的嘛……
“你要看嗎?”喬瑾煜叉開腿往他那邊挪了點距離,“十二年前擰的,到現(xiàn)在還是青的。”
“這么嚴(yán)重?”展小曦果然低下頭去看,目光落在他長褲包裹的修長筆直的大腿上,臉頰緋紅地低喃了句,“車?yán)锊惶奖惆伞!?
他還真打算看……
喬瑾煜別過頭強忍住沒讓自己笑出聲。
他隱約記起初見展小曦時,他臉上那副不諳世事的小動物表情,大大咧咧瞄男人褲襠……
行吧,雖然還是腦回路清奇,好歹現(xiàn)在知道臉紅了。
看展小曦的樣子,喬瑾煜感覺自己像個誘拐未成年的壞蜀黍,有點不忍再繼續(xù)逗他,正色道,“沒那么容易,也沒有很難,智力夠用、手腳沒有嚴(yán)重不協(xié)調(diào)基本都能過。”
“可是教練會擰大腿。”展小曦心有戚戚地嘀咕。
看給人孩子嚇得……
“一般不擰,”喬瑾煜看他當(dāng)了真,趕忙給他解釋,“我那天趕巧是第三個把油門當(dāng)剎車踩的,一頭沖出去差點沒把教練的茶水棚子拆了。前兩個都是女學(xué)員,教練氣壞了,憋到我這兒一整個大爆發(fā)。”
展小曦想了下,替他冤得慌,又忍不住覺得好笑。假裝去看風(fēng)景,背過身壓不住笑意地感嘆,“你以前,是那樣的啊……”
“小孩兒嘛,不都那樣。”小孩兒……
展小曦想象不到喬瑾煜的少年模樣。
會惹禍捅婁子被教練或老師責(zé)罰,疼得齜牙咧嘴面上皮皮地笑……
總感覺那于他而言是上輩子的事。
“干嘛,我也沒有很老好吧,你那什么表情。”喬瑾煜佯裝不爽地說。
“不是啊,”展小曦連忙解釋,“總感覺你是萬事都能周全、處理多棘手的問題都能滴水不漏的人,很難想象那種場景會發(fā)生在你身上。”
喬瑾煜不知為何變了表情,眼中流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情緒,淡淡笑了笑,一筆帶過。
“我從前性格很沖動,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對人生變得惶恐,才慢慢沉淀下來。”
他這樣的人,也會惶恐嗎?
“也可以說出來的。”展小曦略微想了下,說。
喬瑾煜挑眉,“什么?”
“讓你感到惶恐的事情,也可以說給我聽。”展小曦轉(zhuǎn)向他,露出純凈明亮的笑,“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喬瑾煜:“……”
他啞然了片刻,簡單說了句,“好。”
淡淡的一個字,內(nèi)里卻不知包裹著怎樣的情緒涌動。
他生來就慣于傾聽和理解,與人說很多話,交談的內(nèi)容慣性地圍繞在對方身上,很少提及自己的喜樂困頓。
從唐哲彥受傷開始,他變得更加封閉,身邊人知道他的個性,表達關(guān)心也僅限于一句禮貌性的提醒,“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你需要休息一下嗎”。
亦或什么也不說,默默端來一杯溫水,讓他自己恢復(fù)情緒。
很少有人這樣簡單純粹地告訴他,傾聽可以是相互的,不因雙方解決問題能力的強弱而主導(dǎo)。
作為朋友,哪怕什么也幫不了,他說一說,對面的人聽一聽,也強過獨自面對。
展小曦沒有執(zhí)著于讓眼前這位新朋友立刻轉(zhuǎn)換個性,向他開口訴說自己的困擾。
他得到一個字的模糊答復(fù),笑意就放大到了無限滿足的狀態(tài),甚至沒忍住夸張地“哈”了聲。
真心實意的開心,把脖子上套著的抱枕取下來,探手拉了拉喬瑾煜的后頸。
涼涼的手掌心接觸到喬瑾煜溫?zé)岬钠つw,喬瑾煜本能地順應(yīng)他的動作抬起了脖子。
“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是我主動認識的。”展小曦壓制不住激動地告訴他,“之前都是環(huán)境把我跟誰圈在一起,我就被動跟誰相處,你是第一個。”
他真的很開心,因為情緒的涌動臉上帶起薄薄的粉,邊說邊止不住地笑,“我以為交朋友是很難的事,沒想到這么簡單。你愿意我也愿意,就可以了。”
“只有一個的話,給你帶。”展小曦很自然地把自己脖子上的頸椎枕取下來套在喬瑾煜的脖子上,像小孩把糖果一股腦塞給新交到的好友手上那樣的純粹,“好朋友要互相關(guān)心。”
如果是平常,喬瑾煜一定會下意識地通過這話,在心里對他打下“討好型人格”的評語。
可他此刻完全失去了專業(yè)思維,只感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