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吹滅后,燈光亮起,季書切下了第一刀,然后把它遞給俞景。
陳麓的禮物是一款奢侈品牌最新款的整套首飾,大約是季書跟他說了什么,這次他只送了禮物,對于這樣的做法,并沒有多說。
蛋糕分下去,俞景象征性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叉子。季書坐在他旁邊,撈起袖子,給他展示那件禮物:“連尺寸都買的這么合適。”
鑲著紅寶石的手鐲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并不顯浮夸,反而有一種合時宜的貴氣。
俞景心虛:“好看,很襯您。”
季書笑:“每次生日,小淮都送這個牌子的最新款項鏈,這次你送了手鐲,他送了項鏈,倒是把那一套都給阿姨湊齊了。”她說著嘆一口氣:“小淮這孩子,你說他不上心吧,他又知道我喜歡這個小眾牌子的首飾,你說他上心吧,又圖省事年年送它家,不肯分出點心思在送禮物這件事情上。”
俞景抬眼,語氣真誠:“阿姨,他不是不上心,他是希望您既然喜歡,就沒必要為了別的改變。”
陳淮正和祥和集團的老板談事情,沒有關注到這邊。
季書拍拍俞景的手背:“我喜不喜歡,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們,既然喜歡,就要好好珍惜。”她看了一眼陳淮,像個最平常不過的母親一樣叮囑他:“小淮從小就要強,性子又倔,喜歡什么就一定要去做。小景啊,但有的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以后你們有了什么矛盾,一定要好好說,別沖動。”
俞景一邊答應,一邊覺出點不對。季書不像是這么多愁善感的人,更何況在小輩面前講這些顧慮。
但他始終算不上多了解這位女性,因此只能放下疑慮。
晚宴結束已經快要十點,陳淮喝了酒,但看上去還很清醒。俞景把他扶到后座上,替他系好安全帶,自己坐在他旁邊。
季書獨自站在院子里沖他們揮手。球球被她牽在手里,尾巴搖的快要飛起,恨不得下一秒掙脫繩子撲到車里。
俞景降下車窗道了句生日快樂。
他的目光落到別墅二樓的窗臺,陳麓換下了西裝,一身家居服,站在陽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目光冷漠。
他收回目光,車子緩緩起步,陳淮仰靠在座椅上,耳朵有些紅,半瞇著眼,大概是有些難受。
俞景伸手撫上他的耳垂,捏了一下,又挪到太陽穴上,輕輕按揉。
“俞景,我談了一筆生意。”陳淮的頭發被風吹起。
“好。”俞景讓司機關上窗:“頭疼嗎?”
“有點。”陳淮睜眼:“你覺得我會失敗嗎?”
俞景眨眨眼:“你有失敗過嗎?”
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篤定。
第61章
隔天陳淮起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但因為昨晚俞景哄著人喝了一杯蜂蜜水解酒,并沒有太過難受。
家里很安靜,俞景早早去了工作室,只留下電飯煲里的熱粥和一張寫著行程的紙條。
陳淮喝了粥,把紙條疊好裝進自己的西裝口袋里。樓下司機正在等著他去上班。
大概是為了懲罰陳淮的做法,陳麓正式宣布撤掉淮安集團的資金,甚至削去了好幾個重要客戶與集團的合作,公司最近面臨著嚴重的資金周轉問題。
秘書帶來一堆需要陳淮簽字的文件,同時約談了剩下的客戶,但很遺憾的是,哪怕和陳麓關系并不那么密切的老總,繼續與淮安集團合作的意愿也并不強烈。
畢竟當初他們是看中了陳麓與集團的關系才主動前來合作,現在陳麓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明確,他們繼續合作,只會得罪更大的老板。
陳淮瀏覽完前面幾分文件,皺眉:“晚上的飯約了嗎?”
“約了。”秘書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但多數老板都推辭掉了,只有黎家答應赴約。”
黎廣權,黎明集團的負責人。
陳淮想了想:“推了吧。”
秘書平靜的臉上泛起波瀾:“推掉,可……”
“既然這方面的業務被陳麓壟斷,我們就換個方向。”陳淮把看過的文件遞給秘書,下達指令:“你去找找跟新能源方面有關的集團和客戶,晚上組個局。”
秘書不再多問,很快出去辦事。
陳淮坐回辦公椅上,神色微斂。
陳麓想通過這種手段逼他低頭,他偏不。
‘春和景明’工作室里,俞景正和穆棱商量濟淮小學的后續資金問題。
穆棱坐在休息椅上,外面是來學畫的學生,他下意識降低音量:“你打算一直資助?”
“是。”俞景答的干脆:“如果只是為那里的學生提供教室和老師,是遠遠不夠的。想要他們真正走出大山,就要有和城里接軌的教育資源以及教育理念,不光是要教他們知識,更要教會他們基本的人生觀念和道德規范。”
“有時候,我覺得你不像一個藝術家,更像是慈善家。”穆棱的話里并沒有帶嘲諷,只是單純的闡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