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哦了一聲,對著調(diào)酒師道了謝,端著酒,目光有點迷茫的在人群里巡視了一圈,才找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他繞過人群,緩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八點二十,陳淮趕到酒館門口,看見里頭人頭攢動,皺眉邁進(jìn)大門。
風(fēng)鈴隨著他的動作猝然一響。
俞景杯子里的酒已經(jīng)喝了大半,像是有感應(yīng),抬起頭,目光朝門口看去。
陳淮來的匆忙,連外套都沒穿,只一件黑色短袖。他在人群中一眼鎖定到俞景,皺著眉往他的方向走過來。
卻在離他只有幾步時被人擋住了:“您好,需要喝點什么嗎?”
是那個酒保。
陳淮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我來找人。”
然后他直接越過酒保,兩步走到俞景面前,把他手里的酒杯拿到自己手里:“喝了多少?”
俞景眸子里含著水汽,笑的時候亮晶晶的:“一杯半?!?
倒是還沒喝糊涂,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陳淮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有點燙。他坐到俞景旁邊,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然后就要撈走俞景。
酒保正好帶著單子過來,見著他們,愣了一下:“馬上九點,您不聽民謠了嗎?”
俞景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在這里等是為了什么。于是他松開陳淮的手,重新坐好:“聽?!?
酒保對上陳淮的目光,不動聲色把手里的單子往前一推:“您還要喝點什么嗎?”
陳淮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俞景旁邊,伸手截走那張酒水單:“來一杯蒼山雪?!比缓笾浦褂峋皬埧诘膭幼鳎骸敖o他一杯溫水就行。”
俞景:“……”
第40章
酒保收回單子,沒再多問:“您稍等?!?
俞景趴在桌子上,腳懸空晃了晃,伸出食指在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上戳了戳,拖長聲音:“陳淮—我也要喝。”
沒人搭理他。
俞景偏過頭,看見陳淮目光落在臺上唱的正嗨的長發(fā)男人身上 ,面無表情。
俞景于是轉(zhuǎn)過頭,小聲嘟囔:“不喝就不喝吧?!?
陳淮終于收回目光,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力道毫不收斂。
俞景被他捏的嘴唇微微嘟起,說話含糊不清:“陳淮,放手?!?
陳淮臉色很臭:“不放?!?
俞景掙扎,伸手想扒拉開他:“痛!”
陳淮湊過去,盯著他的眼睛,咬牙一字一句道:“一聲不吭跑到這種地步喝酒,你膽子夠大,酒好喝嗎?嗯?”
俞景突然咧嘴一笑。
陳淮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下一秒,他看見俞景點頭,說的很真誠:“好喝。你應(yīng)該點洱海月,那個酒保說蒼山雪不好喝的。”
陳淮:“……”
他伸手把人拎起來,徹底沉了臉色:“你好樣的。”
俞景脖子被束縛,很不舒服:“我要聽民謠,你放手?!?
陳淮心說聽你媽的民謠。
但是看俞景是真的想聽,還是把手松開了,只低頭在他耳邊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九點,所謂的常駐歌手終于上臺。
陳淮瞥了一眼臺上,眼皮一跳。
俞景也在看臺上,半響,收回目光,帶著疑惑轉(zhuǎn)頭問陳淮:“唱歌的怎么是那個酒保???”
陳淮冷嗤一聲:“我也想知道,俞老師,要不你給我解釋解釋?”
俞景張口,發(fā)現(xiàn)自己解釋不了,干脆轉(zhuǎn)頭繼續(xù)盯著臺上的酒??础?
他現(xiàn)在大腦被酒精蒙蔽,完全沒發(fā)現(xiàn)身邊有人正源源不斷釋放著低氣壓。
前奏響起,酒保閉上眼睛,坐在高腳凳上,聲音低沉動聽。
俞景欣賞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火上澆油:“他唱的很好啊?!?
陳淮:“……”
他直接起身走人。
俞景眼看著他的背影就要跨出大門,才想起來追,他站起身,步子有些飄,跌跌撞撞的追出門外。
天已經(jīng)黑了,外頭都是擁擠的人群。
俞景找了一圈,沒看見陳淮。
胃里又翻江倒海,洱海月的后勁上來了。
他有些難受的蹲在地上 ,想吐,又不太想。
正被那股難受勁兒憋著泛出淚花,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他再熟悉不過的鞋。
俞景抬頭,看見陳淮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他伸手,去抓陳淮垂在身側(cè)的手指。
大概是俞景此刻看起來太狼狽可憐,陳淮一時沒能忍心甩開他的手,只冷著臉問:“不聽了?”
俞景乖乖點頭:“你走了?!?
陳淮依舊冷著聲音:“委屈?”
俞景搖頭:“不委屈。”他借著陳淮的力道站起身,想了想,問他:“你委屈嗎?”
陳淮沒回答。
他把人摟進(jìn)懷里,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