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點頭,又忍不住懲罰似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不在原地等著我,還往這么危險的地方跑,長能耐了啊俞景。”
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俞景還有些新奇,他沒說自己要是不偷溜的后果,只是指了指他身后:“他們好像在進行什么交易。”
陳淮沒跟他糾結(jié)下去,他轉(zhuǎn)頭觀察了一番,拉著俞景走進另外一個岔路口:“先出去再說。”
里面修的跟迷宮沒什么差別,俞景跟著陳淮走,沒多久就暈頭轉(zhuǎn)向,完全不知道來時的方向了。
“我們這樣能走出去嗎?”
他靠在墻上,短暫的休息了一下。
陳淮沒說話,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
俞景想了想,覺得這么一直盲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總覺得,這里跟新手場是互通的,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找到新手場。”
事實上,在找到俞景之前,陳淮就有過這個猜測。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新手場的人只會比這里更多,出去的可能性反而會更小。
他緊了緊兩人交扣的手:“好,我們再找找。”
可惜,耳邊已經(jīng)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看來有人找到了他們的蹤跡,并且離他們不遠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陳淮抬頭,看著通道另一端的人——小四。
他已經(jīng)醒了。
不但醒了,此刻還成為兩人逃命最大的威脅。
陳淮緩緩松開俞景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攬了攬。先開口的是小四,他被陳淮揍得太慘,現(xiàn)在走路還是有些跛:“挺有本事,真找到了,就是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再走出這個大門。”
陳淮冷笑一聲:“當(dāng)然能。”
他不再耽擱時間,上前跟他纏打在一起。
小四分明只是這里的一名打手,偏偏為了這個賭石場,連命都不要。
陳淮瞇眼,正要一拳打過去,小四臉上的神情卻突然一僵,然后整個人難以置信的往后倒下,再一次暈死過去。
俞景站在他身后,手里拿著那塊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陳淮兜里找出的石頭。他頓了頓,攤開手,那塊石頭就在兩人眼皮子底下多了一條裂縫。
陳淮沉默幾秒:“俞老師,你這是下死手啊?”
俞景有些懵,他把石頭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后裝進自己包里:“我沒用力。”
陳淮當(dāng)然不可能相信他沒用力。
腦袋和石頭,一個被他砸暈,一個被他砸出一條縫,這要是還沒用力,那他就該懷疑俞景背著他練了什么大力神功了。
兩人重新往前走。
因為要提防有人從其他方向包圍過來,兩人走的很小心,一旦聽見動靜就會停下腳步。
這條路卻像是沒有盡頭,一路上無比安靜不說,連賭石的人都沒有遇到過。
俞景總覺得有些不對。
他扯了扯陳淮的袖子示意他停下:“你把外套脫下來。”
陳淮目光落在他臉上,頓了頓:“這個時候,不太合適吧?”
俞景被他目光里的戲謔激惱,耳根子先紅起來一片:“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淮當(dāng)然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于是一邊脫外套一邊調(diào)侃:“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哪樣?還是說俞老師你自己腦子里都是些不好的東西……”
俞景瞪了他一眼,把手伸進他衣兜里摸了摸,又順著衣兜往下,把整件衣服都摸了一遍,最后攤開手,手心躺著一枚小型追蹤器。
陳淮目光一凝,想起來那個大腹便便一來就跟他搭話的中年男人。
他暗罵了一聲,把那枚追蹤器拿在手里。
俞景沒多說,只是眼神示意他該怎么處理。
陳淮往回走了幾步,俞景站在原地,兩人的默契足夠他知道陳淮要干什么。
幾分鐘后,他回來了。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
奇怪的是,越往前,另一種聲音就越明顯。
是水聲!
陳淮腦子里靈光一閃。
這里可能有地下水道連通著雅麗河。
想到這里,他加快速度。
有河流,就說明能出去。
另一陣腳步聲卻在身后響起,幾個拿槍人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通道深處。
有人沖著他們大喊:“前面沒路了,你們要是乖乖過來,我們說不定還能放你們走。”
俞景回頭,看見剛剛的老大站在一群人中間,目光陰鷙。
他和俞景的目光撞在一起,扭曲的露出一個笑容來。
俞景頓覺不妙。
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席卷了他,甚至讓他多出了很多力氣,拉著陳淮往前跑。
地下水的轟鳴已經(jīng)響在耳邊,只要他們一躍,就有了活路。
身后的人緩緩開口:“開槍。”
“嘭!”
“嘭嘭嘭!”
幾道或間斷或連續(xù)的槍聲在耳邊響起,伴隨著陳淮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