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但是沒用,記者和鬧事的人太多了,帶走一批,另外一批很快就繼續鬧事。”
俞景沉默兩秒:“把畫室關了吧。學生們的賠付一律找我,老師們這個月的工資也會全額打到卡上。”
那頭好像是嘆了一口氣:“俞老師您也別著急,事情總會解決的,畫室也會開起來?!?
俞景輕聲答應:“好,辛苦穆老師,早點休息吧?!?
穆棱那頭沉默幾秒:“俞老師,我等你回來。無論你開不開畫室,我都會等你?!?
俞景啞然。
穆棱是個很有天賦的畫家,也是他最欣賞的人。他的畫作獨具一格且,就算不被大眾接受,也從不為他人的眼光而改變風格。
兩人相熟,也是因為俞景主動邀請他來自己的畫室工作。
但俞景不知道,穆棱對他,不僅僅是伯牙子期般的欣賞,更是另一種被他深埋心底的情感。
俞景說:“穆棱,我只是拿你當朋友。”
掛斷電話,俞景打開微博,從熱搜里點進去,看見自己的畫室門上被潑滿油漆,而那塊李薇花了很大心思請著名書法家寫的招牌,已經被人拆下來摔成兩半。
畫室墻上用深紅色油漆寫著“叛徒”以及各種辱罵和威脅。
大約是影響太大,政府那邊讓人用警戒線把畫室圍了起來。
俞景退出頁面,外面是沉重的夜色,大約是高原離天空近的緣故,這里的星星又多又亮。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陽臺邊上,仰頭望著星星發呆。
廁所門突然打開,里面的水聲還沒完全停下來。俞景側頭望過去,陳淮只穿了睡褲站在門口,渾身都還冒著熱氣。他往前疾走幾步拽住他的胳膊:“風大,別站在這里?!?
俞景有些踉蹌的被他拉進宿舍:“你,你不穿衣服?”
陳淮轉身關上陽臺門,然后才套上睡衣:“穿?!?
俞景慢半拍的哦了一聲,拿起床上的衣服:“那我去洗了。”
陳淮盯著他看了半響,確認人沒什么異常,才點頭:“行,水有點涼,洗快點?!?
廁所里的霧氣還沒散,俞景把衣服放到置物架上,發現陳淮的手機也在這上面。
怕水把手機濺濕,他把手機拿下來,想要還給陳淮。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震動了幾下。
俞景低頭,看見許安安的消息。
【我就說之前看俞老師眼熟,我之前在北京去過他的畫展!】
【不過最近他的畫室好像出了事,你看這個視頻】
【感覺這事兒對俞老師打擊肯定不小,你要不多陪陪他】
俞景摁滅屏幕,沒由來的想起剛剛陳淮的舉動。
這人分明是怕他有不好的想法,才急匆匆出來。
俞景打開門,看見陳淮站在陽臺,手里拎著衣架,衣架上掛著什么東西。
目光對視,陳淮莫名把手往后藏了藏,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自然:“怎么了?”
俞景沒見過陳淮這副模樣,他有些好奇:“你拿的什么?”
陳淮不答反問:“出來干嘛?”
俞景把手里的手機遞過去:“你手機忘拿了。”
陳淮接過,還是沒動。
俞景看他兩眼,進去了。
然后他偷偷拉開一條縫,把眼睛懟在那里偷看。
陳淮見他關上門,動作迅速的把手里的衣架掛上去。
黑色,三角,內褲。
俞景一激靈,忘了自己還在偷看,他動作頗重的關上門打開水,下一秒被燙的差點叫出聲。
等他洗完出來已經快一點,陳淮還沒睡,坐在鋪好的床上玩游戲。
他打游戲的時候嘴角微抿,黑色的頭發搭在眉眼上,配上偶爾不耐煩的神情,看起來很不好相處,也很有味道。
看見他,陳淮扯下耳機線:“洗完了?”
俞景點頭。
他用帕子隨意的擦了擦頭發。
宿舍樓的房間不太隔音,這個時候用吹風機太吵了,他又沒什么耐心調低檔等吹干。
干脆站在門口等風吹。
陳淮原本點了下一局游戲,撇了他一眼,突然放下手機走過來:“杵這兒耍帥呢?”
俞景:“……”
俞景:“沒有,清醒一下?!?
陳淮找出吹風機,把人拉到床邊坐下:“大半夜的,清醒什么?!比缓笏{到最低檔,右手隔著風落在俞景腦袋上:“伺候你跟伺候公主似的。”
俞景:“……”
俞景:“你眼里的公主過的這么樸實無華嗎?”
陳淮笑了一聲:“誰知道呢?又沒真的伺候過公主,這輩子伺候過最嬌氣的人就是你了?!?
也許是蛙鳴,也許是蟬鳴,在這樣寂靜的夜里,吵的別具一格。
俞景突發奇想:“許安安不是嗎?”
陳淮在他頭上的手突然下移,落到脖子上,然后重重捏了一下,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