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
陳淮點破他:“老于說,你最近在打聽一個人。能讓你跑這么遠打聽的人,對你來說很重要。”
俞景猝然抬眼:“你知道了什么?”
陳淮攤手,很無奈:“我什么都不知道才來問你。”
俞景取下手套,看著前面墻上貼著的菜單。
那里寫了很多道菜,但其實真正有的一只手就能數的清。俞景來這里,其實并不是為了什么,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憑他自己查出那個尚不知道存在與否的真相,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命運讓他在這里發現了那張照片。
他明明已經等到了一個綠燈,馬上就要追上想尋找的真相,可當他邁上斑馬線的時候,一輛車駛過來,攔住了他的腳步。當他重新抬起頭時,發現紅燈亮了。
于是他放棄了,就在他準備離開那條道路時,卻發現,斑馬線的另一端,有人告訴他真相就在這里。
他會選擇不去嗎?不會的。
他說的是實話,但接下去的話,他也不知道怎么該對陳淮說。好像說了,就顯得他很需要別人的可憐似的。
俞哲死后,李薇身體日漸消瘦,而她的精神,比她的身體更加岌岌可危。
她開始幻聽,甚至自殘。
她在臥室,洗手間嘗試過割腕,被家里的護工發現,及時送往醫院。
自殺未遂后,她像瘋子一般在房間大喊大叫,她拿剪刀扎在護工身上,被制止后神經質的躲在床下或者窗簾里,一旦發現無人注意她就會再次試圖傷害他人。
護工終于受不了了,沒有任何人受得了,除了俞景。
因為他受不了也得受著。
這是他母親,她們身上留著一樣的血,無論是道德層面還是法律層面,他都無法擺脫。
每天,他都能聽到李薇在房間里絕望的低喊哭泣。
原本幸福的家庭,就這樣破碎。短短兩年,俞景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而俞景在李薇死后開始頻繁前往醫院,做心理治療。
因為他發現他已經畫不出任何東西。他的天賦,才能,感知,似乎在這兩年里消失殆盡。
也許他的精神依舊很穩定,但大腦叫囂著,即將崩潰。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靠安眠藥維持精力,時間久了,他甚至已經可以做到生嚼藥片。
北京真熱鬧啊。
俞景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依舊覺得它熱鬧的過了頭。而他每天晚上坐在家里的沙發上,手里拿著李薇的死亡證明,像個被世界拋棄的廢人。之前的堅持像是一個笑話,他深陷在泥沼里,既拿不起畫筆,更無法面對父親的死亡。
他對李薇生過怨懟。
他也才二十二歲,甚至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獨立。而李薇在俞哲的死亡里日漸枯萎,她縮在自己的殼子里,不愿意見他,也不愿意活在這個世界上,俞景那段時間不只是身體上的疲憊,他的心理也在逐漸崩潰,可他仍舊堅持著,想要得到一個結果。
但俞哲生前從沒有告訴過他的事情,李薇也選擇了隱瞞。無論是俞哲還是李薇,都沒有考慮過俞景的感受。連給予他生命的人,最后都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
可最終俞景只是站起身,很平靜的說:“走吧。我吃飽了。”
第15章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二十五號。
俞景一大早就起來幫徐州收拾行李,又找了個袋子把在集市上買的特產使勁往里塞,直到袋子鼓得撐起來,連提的繩子都快抓不住了。
徐州還在鏡子前刮他的胡子。
俞景收拾好了,坐在床上看他往頭發上噴定型,忍不住催促:“你快點,別磨蹭。”
徐州抓一把頭發:“急什么,十點的機票,還早著呢。”說著他把旁邊的手機撈起來看了一眼:“你有催我的功夫不如去買個早餐,估計你親愛的陳淮哥哥也沒吃早飯。”
俞景:“……”
幾秒后,他套上外套出門:“你吃什么?”
徐州放下噴霧,看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我要是不說后半句,你會出去買?”
俞景承認的干脆:“不會。”
徐州:“……”
多年閨蜜情,終究因為一個男人破碎,但他不吃白不吃:“生煎包,牛肉餡的。”
門嘭一聲被關上。
這邊天亮的早,黑的晚,俞景出學校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學生來上課了。校門口的保安見著他,打了個招呼:“俞老師,這么早啊。”
俞景沖他點點頭:“去買個早餐。”
學校食堂沒有徐州要的生煎包,只有校外的早餐攤才會有賣。
俞景買了生煎包,又買了一個煎餅果子和兩份小籠包,最后還提了四袋豆漿。
回去的時候剛好看見沈嘉的吉普車停在校門口,沈嘉正推開車門鉆出來:“俞老師?這么巧?”
俞景把早餐提過去,給他分了一份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