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誠把照片拿到俞景跟前,用手指著照片角落里的人:“這人把自己遮的很嚴實,一開始老板只說拍那塊玉,我也就沒注意到他,這張照片應該是不小心入了鏡。”他吸了一口煙:“但是后來,他主動取了口罩讓我給他拍了一張。”
俞景抬眼,眸子里是掩飾不住的激動:“那張照片的底片您還留著嗎?”
劉誠搖頭:“早沒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留著沒用。”他頓了頓:“但是我還記得那人長啥樣。”
俞景點開手機找出他和俞哲的合照,小心翼翼地問:“您看看,是他嗎?”
劉誠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有點像,但不是。我記得那人有個很明顯的特征,他的嘴角有一塊疤,拍照的時候他還問我能不能遮一下。你這張照片里的人沒有。”
嘴角有塊疤的,只會是俞志。
俞景沉默幾秒:“您再仔細想想,照片里的人嘴角真的有塊疤嗎?”
劉誠點頭:“真有,再說我騙你干啥。”他又看了眼俞景手機上的照片:“這兩人長得挺像,是親兄弟吧?”
俞景沒應聲,只是又打開一張俞志的照片:“您再看看,是他嗎?”
劉誠幾乎不用再仔細看,因為那塊疤太過好認了:“是他!”
俞景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失望還是慶幸,失望的是父親的結局仍舊沒有改變,慶幸的是俞志和他父親的死亡無關。
劉誠這時拿起那張照片翻到背面,想起什么似的,小聲自言自語道:“我記得我那會拍的還挺緊張,害怕拍的不好人家不給錢,連日期都寫錯了,把12年寫成了11年。”
俞景勉強向他道了謝,劉誠看出來他情緒不太對,也沒多留,只說自己等會還有事,就先走了。
俞景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良久,他動了動,把那張照片重新塞進口袋。
說不清原因,他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而俞志手里的照片,也許對他來說很重要,他得找機會回一趟北京。
第8章
陳淮受傷住院這件事,俞景是從辦公室的徐老師口中知道的。
彼時他還在辦公室找主任拿請假條,照片的事一直壓在他心里,他打算請幾天假回北京找俞志問問。
突然聽見徐老師問他陳淮的傷怎么樣了,他先是反應了好幾秒,才問徐老師:“陳淮受傷了?”
徐老師一愣:“我也是從沈嘉那小子嘴里聽來的,說是還挺嚴重,在醫院住了好幾天了。”
俞景垂下眼睛:“抱歉,我這幾天太忙了,不知道這件事。”
徐老師被他語氣里的陌生弄的不上不下,最后只匆匆說了聲沒關系就走了。
上一秒很忙的人下午就出現在了醫院,手里還提著探病買的一籃水果和一束花。
俞景茫然的站在醫院走廊,最后問了一個值班的小護士,才知道陳淮的病房在哪里。
那護士雖然戴著口罩,卻能一眼看出來是個挺年輕的小姑娘,聽見他問陳淮,不但給他說了病房號,還親自帶著他去了房門口,臨走前問俞景要微信,說是后面有什么情況方便聯系。
俞景對這方面是個不太敏感的人,剛想拿出手機,聽到里面的陳淮開口:“用不著,要留也是留我的,留你的有什么用?”
俞景:“……”
小護士有些尷尬,沒說什么就走了。
俞景把手里的水果和花放到桌子上,陳淮半躺在病床上,見他空著手就要過來:“花,專門買的花不給我看看?”
俞景又返回去把花拿上。
這花是花店老板選的,他只說是探望病人,具體有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倒是陳淮仔細看了看,皺著眉漬了一聲:“又被騙了,這花有一半都是假的。”
俞景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聞言挺樂觀:“假的正好,放的久,我也不用買了。”
陳淮笑笑:“也是,不用換水不用插花,還能給我送終。”
俞景:“……”
俞景干脆拿了一個蘋果在手上慢慢削:“怎么傷的?”
陳淮看著紅色的蘋果皮在他白凈修長的指尖滑落,剩下里面軟白的芯兒:“偷獵的,沒想到那人手里帶了刀,把人逼急了。”
俞景抬頭,把蘋果遞過去:“嚴重嗎?”
陳淮一點沒客氣,接過蘋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小事,按我說早能出院了,老劉不讓。”
俞景看他臉上分明還是蒼白,應該是流血過多,還沒補回來,這人是在那里逞強:“是該多養養。”
陳淮嘆口氣:“可惜那天還沒吃飽,老于的手藝難得蹭一次。”
俞景剛要說話,門再次被打開,手里拎著一盒抄手的沈嘉大大咧咧走進來:“淮哥,這家抄手挺火啊,排隊排老長了……”
看見俞景,一愣:“喲,俞老師!你怎么來了?我不是沒告訴許安安嘛!”
俞景輕輕點了個頭以示禮貌:“徐老師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