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偷懶的計劃就此泡了湯
梁穎認命地重新打起精神,微笑迎了過去,“先生,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嗎?”
“……”
長久的緘默中,梁穎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敢打賭對方一定沒聽清她在說什么,只是本能地循著發出動靜的方向移動視線罷了。
“姜……南……”
“什么?”
梁穎稍微傾身向前去聽他發出的模糊聲響,很努力才聽清一句“江南”。
江南?什么江南?在念詩嗎?
就在梁穎萌生出撇下這個燙手山芋的念頭時,一位步態優雅的女士從不遠處走來,她碰了碰梁穎的肩膀,輕聲囑咐道:“你去找大廳西側的角落,找一個穿著灰白條紋襯衫,胸前別著個cele胸針的男人,然后和他說岑先生在等他就行了?!?
梁穎對這個熱心的美麗女士生出了無限的感激,“好的,我這就去,謝謝您。”
她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前去,靠著那位女士給的信息很順利就找到了那位看起來就很面善的年輕男人。
“您好先生。”
姜南聽見聲音飛快地抬了下臉,沒讓出眶的眼淚被來人看見,聲音悶悶的,“怎么了?”
梁穎抬手指向另一邊的花房前,把那位女士的話傳達:“岑先生說他在那邊等您。”
岑歸年?
姜南猜他大概是還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和武總監聊完天,才沒有自己過來。
“我知道了,謝謝?!彼麑α悍f說了聲謝,轉身往那個方向走去。
剛剛答應了岑歸年要和他分享好消息,姜南沒有忘記。
岑歸年要是聽到了這個好消息,肯定要面露得意,說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可能還要笑他平白焦慮了這么多天,開玩笑地討要“苦勞”的獎賞——當然,前提是姜南不會在見到他那一刻就控制不住再次紅了眼眶。
揣著閃過的無數幻想畫面,姜南每往前走幾步,唇角就壓不住地變得更翹些。
可是,他站在半人高的盆栽前,就差兩三步便能繞過去清楚瞧見被遮了大半身形的人。而他停留的原因很簡單——他聞到了那股圍繞著岑歸年的濃烈酒氣。
意外是有的,不過這感覺并不強烈。這么多年過去了,岑歸年改變的不僅僅只有外貌。每次的出乎預料與結果偏差都在向姜南宣告:比起舊時,如今的岑歸年改變了許多。
比如,從前的岑歸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歡在很多人面前喝醉,所以就什么活動他都是淺嘗輒止,連微醺的狀態都少有。
從前的岑歸年也絕不會為姜南留出單獨消化情緒的空間,然后一聲不吭地跑到角落灌自己酒。
不過,也有些事自始至終都不曾變過。
比如此時——
姜南緩緩吐出口氣,胸膛里匯集的熱意淌進身體的每個部分,渾身都是暖暖的。他毫不猶豫地,繼續走向岑歸年。
岑歸年這會兒正安靜地看著自己的腳背,低頭太久導致酒意上涌,他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叫人看著忍不住心驚他會不會忽地栽倒下去。
“你在什么呢?”
等聽到了熟悉的溫柔清冽的聲音后,他緩緩地抬起了腦袋,極力睜大眼睛辨認來著是不是他想要的姜南。
確認無誤后,他的眸中閃過欣喜與怨怪,含糊道:“你去哪兒了?”
尾調里些怕被拋棄的急切。
姜南放柔了語調答:“你不是知道嗎?剛剛武總監找我說話呢,我就和他在那邊聊了幾句?!?
“哦?!贬瘹w年呆呆地應了聲,“我沒……看見你,也沒……聽見?!?
姜南啞然失笑,“這么想陪我的話,你剛剛為什么要走?”
岑歸年點點頭又緩緩搖頭,“你不喜歡……你總是什么都不想讓我知道!”
如今的姜南從不會對他敞開心扉。
酒精讓岑歸年不常表現出的情緒都被無限放大,他滿臉寫著失落。
姜南渾身像是被針扎似的疼了下,吶吶道:“對不起啊。”
我總是那么別扭。哪怕是道歉,聲音都這么微不可聽。
岑歸年肩膀塌下,視線落在了花房里一株沾滿露水的矮樹上,答非所問道:“雨停了。”
“什么——”
姜南剛發出聲疑問,就被突然暴起的岑歸年一路拽去了某間休息室,被抵在桌前時他尚有些不明所以。
要說出口的話被岑歸年堵在了兩人相疊的呼吸中,吞回了肚里。
不是接吻,而是啃噬。岑歸年像是在對待一塊永遠不會化不會碎開的糖果。
疼痛讓姜南的眼眶飆出了生理性的眼淚,這下他和淚流滿面的岑歸年倒是更般配了。
姜南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和岑歸年一樣。
痛到抽氣的同時,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令他渾身震顫的暢快。
岑歸年剛放過他的唇一秒,緊接又低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