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和的視線落在岑歸年身上,不假思索地道:“至少,我現在是真的很幸福。”
過去的苦難說給親近的人就會變成新的悲苦,說給不親近的人就會變成新的談資。
無論哪種,都不是姜南想要的。
岑歸年輕輕點頭,露出和平時無異的笑容,“我知道了。”
手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抖了。
好在有個小桌板擋在身前不會被發現。
碗里剩下的半塊糍粑慢慢沒了熱氣。岑歸年的手藏在下面沒再拿起來,他低聲對姜南承諾道:“我不會再問這個問題了。”
岑歸年再不會打著關心的旗號問讓姜南傷心的問題了。
姜南想要忘記的,盡管忘了就好,不用記得。
反正他都會記在心里的。
反正他不會忘。
想起姜南失去的一切,他沒辦法恨這個荒唐的世界,怨恨愚蠢的自己。
這個坎兒他過不去的。
他要幫姜南全部拿回來。
一定。
第42章 地盡頭(5)
岑歸年稍微偏了點頭,伸手撥開了頭頂上微塌的樹枝,層疊突出的的葉影垂落在他的帽檐上,跟朵花兒似的。
齊腰的白柵欄也不過到他的肚臍往下幾厘米,自然沒擋住他流暢的腰線,就藏在敞開的寬松外套里,修身的白色內搭讓那處的“風景”變得隱約可觀。
風吹過,院子里的樹抱著粗壯的軀干自巋然不動,樹葉搖晃,沙沙作響。柵欄木板靠近泥土的部分長出了鮮艷的小花,也跟著歪倒在風里。
身形挺拔的人就這么融入其中,成為了養眼的一部分。
岑歸年腦袋上頂著的帽子倒是乖順,一動也不動。
他略微弓身,保持著這姿態和面前的店主聊天。
姜南坐在花園里,自然是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
兩人應當聊得不錯,店主用手擋也擋不住臉上的笑容。
猝不及防的,兩人視線遙遙相撞。
姜南心虛躲避過去,抬腳踩住了掉下來的枯葉,不知道該干什么就左右輾了輾。
等他再次望過去時,店主毫不避諱地對著岑歸年示意了下他這邊。
岑歸年確實扭頭了,姜南看不見他的眼睛,但確實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視線。
店主聽得清楚,旁邊的人在對視瞬間發出的那聲悶笑。
熱意上涌,最先侵染的就是姜南的脖頸和耳廓,而后霸道地在他的胸膛里橫沖直撞。還未等這股熱度褪去,岑歸年背著從店里買的東西回來了。
這次姜南沒移開眼。
“走吧。”
姜南哦了聲,伸出手想把東西接過來被岑歸年側身避開了,最后手在空中停滯幾秒收了回去。
姜南這動作一出,岑歸年就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忙解釋道:“我來就行,不是什么很重的東西。”
姜南凝噎,重點是這個嗎?
兩個大男人在這里爭這么點東西誰來背確實不好看,可姜南都快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才是助理了。
這兩天姜南過得太愜意了,岑歸年不讓他開車,不讓他扛行李……要是岑歸年是各管各的,別來沾邊的態度,姜南還能當他在較勁兒。然而岑歸年是一個人包攬了兩個人的活兒,準確來說是凡是要費點力氣的事兒都不讓他沾手,就連他主動提出幫忙也要被拒絕。
就算再累再重,岑歸年就是能裝出輕松無比的樣子。
奇怪,是在太奇怪了。
姜南沒忘自己剛剛為偷偷看岑歸年的原因,慢了幾秒才動身,繼續跟在岑歸年觀察他。
岑歸年在副駕駛前稍微停頓了幾秒,就在姜南以為他終于感覺到了要坐副駕休息的時候,他把副駕駛的門拉開了,然后頭也不回地繞行。
被迫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姜南這下連車門都不用自己開了,他忍不住對那抹熟悉的背影瞇起眼睛。
岑歸年在那次早飯后的談話過后就變得行為越來越詭異……不對,他在兩人還在吃早飯時就已經變得反常了。
姜南迫切地想知道前一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到現在這個一棍子打不出三聲響的“悶葫蘆”岑歸年不會說。
岑歸年現在完全把姜南當成了風吹就散的嬌寶寶,又把自己當成了無所不能的六邊形戰士。
車上,在岑歸年又一次用手擋住出口的哈欠,試圖將聲音壓到最低時,姜南睜開了他假寐的雙眼。
他掃了眼屏幕上的導航,對岑歸年說:“前面路過加油站停一下吧。”
岑歸年只當他是內急,沒有任何異議地開出幾公里后再轉方向盤拐進了加油站的休息區。
姜南飛快地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卻不如岑歸年所想一路往前,而是繞過了車前,和他隔窗對視了幾秒,毫不猶豫地拉開了車門。
姜南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鐵打的身體也遭不住岑歸年這么耗,好好地出門采風被他弄得像是在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