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歸年:嗯,他愛我,你不懂愛情。
第35章 葡萄成熟時(4)
玄關(guān)的暖燈只夠照亮門口的一塊小天地,姜南換完鞋順手按開了燈。
岑歸年還沒回家。
哪怕已經(jīng)確定了這件事姜南還是在家里轉(zhuǎn)了一圈,房間沒人,浴室沒人,工作間也沒人,他這才兜回了空蕩蕩的客廳。
客廳里除去了帶不走的硬裝修和沙發(fā),剩下的無論大小都被小東他們妥帖地裝進了紙箱壘成了一堵新的墻壁,連綠植也沒有被放過,蓋了一層防塵膜后放進了角落。
廚房倒還是一如往常,姜南打開了冰箱拿出了姜和其他食材回到了灶臺,他下意識地多留意了幾眼,果然沒有開過火的痕跡。
鍋里的冷水感受到了熱,鍋底冒出了一圈透明的小泡泡。等水燒開的過程中姜南無事可做,手反撐著料理臺邊緣無聊地盯著蔟起的紅藍(lán)火焰燃燒發(fā)呆。
他覺得自己昏了頭,在天臺上說了傷人的話又跑下來給岑歸年煮姜湯,這和打?qū)Ψ揭粋€巴掌再給對方一顆甜棗有什么區(qū)別。
岑歸年怎么可能接受呢?他又不是任姜南揉捏的泥娃娃。
姜南想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改掉自以為是的毛病。
岑歸年沒回家說不定是在外面吃了飯,沒回消息說不定是根本不想搭理他,多簡單的一件事。
可姜南總?cè)滩蛔《嘞氤鲂叭f一”來。
萬一岑歸年淋到了雨了呢?萬一岑歸年到現(xiàn)在也沒吃飯呢?萬一他是真的難過呢?
萬一呢?
姜南就是那么可恨,他對岑歸年講不出他想聽到的苦衷,又舍不得岑歸年因為他的隱瞞而難過。
他的優(yōu)柔寡斷又何嘗不是一種溫柔的殘忍?
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能像燒鍋熱水那么簡單就好了,這樣無論他怎么躊躇都無用,水到了溫度總歸是要燒開的。
就像現(xiàn)在,燒開的水鼓起了個大泡,無聲破開后水面開始沸騰滾動,滾出了一片白色水霧。
姜南掃開了水汽把姜片放了下去,門口滴滴的輸密碼聲響起,他放下了鍋蓋和盤子,急沖沖地去了門口。
門口的老刁攙著已經(jīng)喝醉的岑歸年,和姜南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你是……姜南?”
姜南點了下應(yīng)了聲是,老刁露出了看見曙光降臨的表情,“正好正好,你來管管他!”
老刁邊說邊把岑歸年的手往姜南身上搭,岑歸年送出去的半截身子軟答答的,差一點就要栽倒了地上,幸虧姜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老刁把岑歸年交給了姜南就功成身退了。
把腦袋埋在姜南頸窩的岑歸年醉意上頭難受地翻來覆去,怎么也靠不安穩(wěn),帶著酒精氣息的呼吸灼熱。
“怎么喝這么多?”
姜南把打滑的醉鬼往上抬了抬,視野從他的發(fā)頂落到了他醺紅的耳廓和臉。
岑歸年忍不住眉毛皺起,含糊不清地向姜南表達自己的難受,“想吐……”
他嫌棄頭頂?shù)墓馓良词共槐犙垡泊痰萌四X袋發(fā)暈,臉找著姜南的肩膀重新埋了進去,埋得更貼更深了些。
混亂的思緒已經(jīng)讓他忘卻了和姜南所有的不愉快,褪去了他的尖銳,他本能地向姜南尋求一個能夠安眠的地方,本能地依賴他。
姜南多用了幾分力,手臂還抱岑歸年,攙扶著他往洗手間走去,還要時不時提防著岑歸年一個踉蹌就把自己摔倒在地。
酗酒的后果就是岑歸年快把自己的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惡心感還在攪動著他的神經(jīng)。
姜南輕輕拍著他的背,岑歸年卻不滿意。
他身體搖搖晃晃,一嘴都是苦膽汁兒的酸苦,眼睛還未完全張開眼淚就落了下來,“姜南……我……我要滑倒了。”
“姜南……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姜南腦子里涌出了這個問題,拍背的手漸漸下移重新環(huán)住了他的腰把人扶穩(wěn)。
岑歸年眉心舒展開了。他等的就是這個。
不,還應(yīng)該再緊點。
“姜南……扶……”
姜南收緊了手臂,輕聲哄道:“不會摔了。”
岑歸年閉上了眼,他私心希望姜南可以在用力點,勒痛他的肋骨也沒關(guān)系,最好是能讓他呼吸都痛的力道,把他融進他的骨血。
要他在瀕臨窒息的擁抱中體會堅固不移的陪伴就好了。
可姜南根本不舍得。他是一個連岑歸年都呼吸聲稍微滯重了些都要停下來好好檢查一番才繼續(xù)扶著他往臥室走的人。
對象是岑歸年,姜南總是會不自覺地拿出最大的耐心。
他攙扶著意識不清的岑歸年回到臥室讓他躺回了床上,他還掛心著灶臺上那鍋正在燒的姜湯。
姜南出去熄了火,等熱氣散得差不多了才盛出來一碗端回了臥室里。
姜南去而復(fù)返也不過幾分鐘,原本大字癱倒的岑歸年又換了個姿勢躺好了,一手搭在了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