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賣員手里接過訂的菜提到廚房的料理臺上的時候,姜南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以前還和岑歸年在一起的時候,頂多也就是做三明治和湯面,煮菜都有料理包這種不需要什么技術的東西。
……要不點些菜偽裝一下算了。
“買這么多菜,我們兩個人吃得完嗎?”
岑歸關掉電視走進了廚房,徹底斷絕了姜南腦子里的靈光一閃。
他說要陪著看,就真的坐到了料理臺的另一端,手撐著下巴,津津有味地看姜南從洗菜再到備菜。
這么無聊的做飯過程,他卻擺出了比看電視綜藝還高的興致。
姜南心不在焉,暗暗擔心岑歸年會不會在下一秒突然想起他消失已久的手機,為此他總忍不住偷瞄岑歸年好確保對方沒有想起這件事。
他的褲兜里那塊沉甸甸的手機就跟燙手山芋一樣,好在這個料理臺到他的腰部,暫時擋住了突出的那一塊地方。
岑歸年換了只手撐,唇角輕抬,眼中卻沒多少笑意。
姜南自己現在的舉動完美演繹了一出“欲蓋彌彰”的戲碼,但凡岑歸年長了眼睛就能看出他有事兒瞞著他。
岑歸年僅有的幾位助理每次出了事兒想瞞他都會遮遮掩掩。
不過還是有些區別的,至少前幾位還想不到藏他的手機——也可能是不敢。
岑歸年輕哼:“你比他們演技還差。”
“我的手機。”他對姜南攤開掌心,“快拿來——”
從岑歸年發出那聲冷笑時,姜南就知道自己肯定暴露了,此刻說再多話來掩飾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他摸出那臺被焐熱的手機,遞到一半又猶豫了,手往回收。
姜南對他說:“你對我保證你只是看看,絕對不沖動。”
看來事情還挺大。
岑歸年卻說:“我不保證。”
姜南把手機攥在手里,雙手在胸前交叉無言凝視,擺明了不避不動。讓岑歸年看他的決心。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蒸鍋完成任務后發出了警示聲。
岑歸年沒忍住嘖了聲,妥協說,“我保證我不上大號罵人,我上小號,行嗎?”
姜南終于把手機交了出來。
岑歸年接過去,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多虧了這軟件上的事件追蹤,才讓他這個當事人之一沒費多少時間了解完了全過程。
岑歸年看完只蹦出了兩個字,“你信?”
按理來說他和岑歸年只是上下級的關系,又和這件事并沒有牽扯,他的態度根本不重要,無所謂信不信。但岑歸年想看他表態,他也不介意讓岑歸年知道。
“我不信。”
不是說他多堅定岑歸年在他之后不會有新的感情發展,只是姜南相信岑歸年的人品。就算對方真的有感情糾葛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處理方式。
岑歸年這個人多有責任心,他比誰都清楚。
“那就了結了。”岑歸年把手機息屏,黑暗中映照出他那雙熠熠閃爍的雙眸,“連你都不信了,別人還有什么好說的?”
這話聽著莫名的別扭和不順耳,可姜南挑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岑歸年:“我餓了,你的飯還沒做好嗎?”
“差不多了,再等十多分鐘,我把菜炒了就行。”姜南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回身邊說話邊往灶臺走去。
岑歸年沒有繼續看下去,起身離開了這里。
事情畢竟因他而起,沒有他自己袖手旁觀,任由別人為他忙碌到昏天黑地的道理。
他的清白,他要自己證明。
剛看到了幾張照片足以說明構陷他的人是個熟面孔,也算是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算總賬了。
岑歸年腦子里有了大概的構想,撥通了霞姐姐的電話。
姜南把炒菜一盤接一盤地端上了桌,岑歸年還在客廳和霞姐講話。
他沒想瞞著姜南,沒有刻意放低音量。哪怕姜南待在了飯廳不過去,他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了進來。
“不管她想求什么,總要先聯系上我才能提要求,她都能進我家里了,弄到我電話號碼估計也不會是什么難事。我會把陌生來電攔截關了等她打來。”
霞姐應該是持反對的態度。
岑歸年的聲音更沉了些,“那就讓他們打,來一個我告一個這幾年我受夠了。”忍無可忍之下他選擇破釜沉舟,“大不了我之后再換個電話號碼生活,反正我要聯系的人又不多。”
“只有我能把她的狐貍尾巴揪出來。”
“我會轉聲明……我不會發泄的,我讓姜南幫我發,你總能放心了吧?”話說到了后面,他稍微軟了些態度,似是抱怨又似別的,“他比陳鳴管得還厲害。”
姜南回想起自己方才沖動之下和岑歸年對峙的畫面低下了頭,無論任何也不能坦然接受岑歸年的評價。
他開始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咄咄逼人了。
在他思考的功夫,岑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