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的那杯酒還是喝得太急了點,走路踉蹌站不穩就算了,眼前的岑歸年也有了散光似的重影,看不清晰。
“無聊你還待那么久。”岑歸年抬手扶住即將摔到的他,皺了皺眉嫌棄道,“怎么一股酒味兒,臭死了。”
姜南綿軟的手抬起又放下,“抱歉。”
姜南身上的酒味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了,現在更是霸道又不講理地往他鼻喉間猛灌,頂得他也跟著有些犯暈了。
兩人都沒意識到岑歸年的抱怨有多像看到丈夫晚歸的妻子,而姜南連聲的道歉又多像哄妻子的丈夫。
遲鈍的人是沒認識到,而清醒的人也不曾言明。兩人都格外珍惜這久違的感覺。
姜南蹲在茶幾邊將完整的蛋糕剝離出來,捧到岑歸年面前,慢悠悠地說,“是草莓味兒的,你、墊墊肚子。”
全靠姜南這個醉鬼快趴了都不忘護著蛋糕,才能讓他現在能用這個將功補過。
姜南看這個蛋糕的眼神要多虔誠有多虔誠,像是在看什么關鍵的寶物。
岑歸年接住叉子,眼睛一刻不離醉醺醺的姜南,他問:“專門給我帶的?”大有一種如果不是專門給他帶的就要把蛋糕丟出去的架勢。
姜南很用力地點了點頭,因為動作遲緩,看起來莫名的喜感。
姜南在酒樓外等車來時隨意亂瞟到的路邊蛋糕店,四寸的小蛋糕被開心果醬淋成好看的綠色鋪上了堅果碎,鮮艷欲滴的單顆草莓點綴在上。
姜南在那一瞬間想起了岑歸年發的消息,沒有遲疑地過了馬路進了蛋糕店。
這些都不需岑歸年知道。
姜南說:“不是餓了么,吃吧。”
岑歸年眉頭擰起的結總算解開了,一副被哄好的模樣,在姜南的注視下拿勺子挖了一小塊送入口中。
“還行。”
這句中肯規矩的評價讓姜南猛地坐了起來,他肯定道:“你喜歡。”語氣里是壓制不住的得意和興奮,
岑歸年垂眸看蛋糕,順從地改口:“嗯,我喜歡。”
來自眼前人的夸獎,對姜南來說比什么都要鼓舞人。
姜南趁熱打鐵就要起身,嘴里念念有詞:“你不是沒吃飯嗎?我給你做碗面……我做面也好吃……”
放一個走路搖搖晃晃的醉鬼進廚房?
岑歸年伸手拉他的同時叫住他,“你別去,我吃蛋糕就夠了。”他頓了下,“你去洗澡,一身都是酒味兒。”
姜南露出些遺憾的神色,看得岑歸年想親上去,最后也只是用指腹按在他的眉心代替了他想要的親吻。
滿足嗎?滿足的。
岑歸年自問,只是這一秒的知足反而引發出了他內心更深處的,更久遠的渴望。
“那我明天給你煮。”姜南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岑歸年放開自己的手對他點頭,“好。”
姜南終于滿意,慢慢悠悠地往浴室里走。
岑歸年在他背后挑了挑眉,坐回原位上嘀咕了一句“算你還有點心。”
至于他明天會不會記得自己醉時說的話。
岑歸年告訴自己別對醉鬼抱有信心,卻還是忍不住懷著對明天的期盼深深入睡。
再睜眼已是天明。
如果姜南能提前知道自己敲著宿醉后脹痛的腦袋出來就會撞見傳聞中的岑歸年經紀人霞姐,他一定不會選擇讓自己蓬頭垢面的走出房門。
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的站在裝束干練的霞姐面前,承受她若有似無的打量。
霞姐是來和岑歸年敲定下個的行程的。
突如其來的碰面讓兩個人都頓住了動作。
不過好歹姜南是岑歸年提前打過招呼的人,霞姐并沒展現出多大的意外,“倒是比我預想的見面要更早一點。”她停在姜南面前,伸出了手,“第一次見面,我叫謝霞暉。”
姜南與那只手短暫交握,打招呼道:“霞姐好,我是姜南,岑歸年的新助理。”他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在干練的霞姐面前簡直就是災難,他苦笑說,“抱歉,讓您見笑了。不介意的話,我先去洗漱一下。”
“沒什么好介意的,真要說起來岑歸年那個臭小子還沒起床呢,是我來早了。”霞姐頷首,微笑道:“你去吧。”
姜南余光飛快掠過岑歸年的房門,進了浴室。
霞姐雙腿交疊著坐在沙發上,即使客廳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也依舊保持臉上的笑容不變,她撥通了岑歸年的電話,如炬的目光像是直接要將厚厚的房門射穿。
沒等那邊迷糊的人出聲,霞姐語調平穩地說:“我在客廳,你只有十五分鐘。”樸實簡潔的話語里暗含著危險。
岑歸年絕對不想知道超時的后果。他抖了個激靈,一刻也不耽擱地從床上爬下來。
原來姜南還想著要叫醒他,結果等姜南洗漱完出來,岑歸年已經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接二連三地打起哈欠了。
猜也猜得出是誰讓一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岑歸年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