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組最后確認了一遍后準備開始錄制。現場驟然迭起絢爛的燈光和躁動的鼓點,觀眾跟隨著大屏幕上不停變化的數字一起倒數。
十、九、八……
屏幕向兩邊打開,從里面走出來的是如今風評極好勢頭正旺的新生代主持人。
沒想到這檔節目竟然真的能把他請來,觀眾席發出了不小的驚呼聲。
星緣娛樂這次下了血本,就是想靠著每一期的大咖云集帶動公司的小年輕露臉。
賽制的結果也很明朗,就是要名氣大的拖帶名氣低的,一人得道雞犬飛升。
無論觀眾怎么投,總歸能讓出幾個名額,要是能在節目播出時就混出點名堂固然是最好,可就算失敗了也能被綁進晚會里,不愁混不到眼熟。
公司高層耍無賴,最后觀眾吃盡了苦頭。
姜南手指按著發脹的太陽穴,近也有近的壞處,臺上的跑調和假唱墊音配上各種花里胡哨的舞美對他的耳朵和眼睛進行了無死角的摧殘。
同公司的表演者可能是想靠岑歸年博個噱頭,光這期節目五的個人中就有兩個選了岑歸年的歌來演繹。
現場大部分都是岑歸年的粉絲,有岑歸年的原聲珠玉在前,效果都不能說是差強人意,是一灘稀泥。
一場表演看下來不是昏昏欲睡就是生不如死。
饒是主持人有再好的主持功底,也挽救不了陷入沉寂的觀眾席,無論再怎么積極互動,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估計他職業生涯到現在還沒經歷過如此大的挑戰。
可能是幾位選手表現差得出乎意料后,導演組臨時上臺說錄制要中斷一會兒,請觀眾耐心等待,就連主持人都被拉過去一起討論。
作為被晾在一旁的其中一員,姜南只暗自慶幸終于能讓自己的耳朵消停片刻了。
他往角落里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人堆里掃了幾眼,暗自想要是導演說要重新錄制的話會不會有人先受不了站起來說退票。
畢竟觀眾已經被折磨了足足一整晚。
他們商量到了最后,把討論結果交給主持人來宣布。
再次上臺,主持人用今晚最激情澎湃的聲音說出:“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錄制正式開始!”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岑歸年!”
終于!
場館內的叫喊和鼓掌聲架勢像是要把館頂掀開,死寂了一整晚的水終于沸騰了!
觀眾的喊聲像是發泄又像是歡呼,一連持續了好幾分鐘。
姜南手拿著相機就沒辦法一起鼓掌,但這一刻他和所有等待的人感同身受。
是終于等到苦盡甘來的興奮。
這種興奮竟然壓過了他心尖那點不安的情緒。
姜南舉起相機,和所有人一樣翹首以盼著——
岑歸年調整了下自己的耳返,在全場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聲中緩步走出。
為了表演,他今天穿了一身煙粉色暗花紋長袍,一條細宮絳系在腰間修飾,流蘇垂在身前。服飾穿得單調,就只能在妝造上更花心思,岑歸年耳邊別的真花一下就吸引住了觀眾的視線。
明眸皓齒,風姿綽約。
太近了。
岑歸年就站在舞臺的最前端,近到姜南連他耳邊的花有幾片花瓣都看得一清二楚。
岑歸年唱慣了民謠和流行歌曲,以至于沒人能想到他那副自帶些許砂礫感卻又不厚重的嗓子還能唱古裝劇的插曲。
他雙手握住立麥,眼神直直地對上了正前方的人。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驟然停了幾秒又更急劇地跳動,姜南被釘在了他的視線里徹底不能動彈。
不同于下午那個無法確認的一瞬即逝,姜南能感受到岑歸年看到了自己。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岑歸年不過是為了拍攝效果好才一直盯著中間,他只是借了這個好位置的東風。
可是——
他們上一次像這樣平靜的對視是什么時候?
那段日子過去了太久太久。
姜南有些出神,卻又很快回過神來了。
他恍神的這點功夫,岑歸年已經拿下了話筒,走到了舞臺的另一端,只給他留下了一個煙粉色的側影。
很難不讓他覺得是岑歸年借著機會遠離自己。
全身的熱血頃刻間冷了下來,姜南想這也不算件壞事。
至少沒讓他徹底忘乎所以。
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又自作多情,他看著自己都覺得厭煩。
姜南手指叩住快門,鏡頭聚焦岑歸年的那張漂亮臉蛋。
一首歌的時間說長不長。
舞臺再次亮起時,現場的觀眾還是意猶未盡。
知道臺下烏壓壓的人群里有許多都是為了他才等到了現在,岑歸年什么都還沒說,先給大家深深地鞠了個躬。
他手扶著話筒架,開始了熱場前的聊天,“大家晚上好,我是岑歸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