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表情黯然:“說是……自殺了。”
柳無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往小女孩那多看了兩眼,小孩看起來很乖,但兩只小手一直不安的絞擰在一起,大大的眼睛里充斥著對周圍的防備,看著丁點大的小孩,又看了看好像還沒長大的黑子,柳無覺得有些頭疼。
“走吧,先回屋再說。”柳無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孩子叫什么?”
“張念怡,小名叫念念。”
柳無向念念走了過去,蹲在孩子面前溫柔一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奶糖,是之前江博觀在超市買給他的零食:“念念,吃糖嗎,很好吃的。”
念念不安的看了看柳無掌心里的糖,嘴角憋憋的想哭。
“念念不怕,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柳無邊說邊把奶糖的包裝紙撕掉:“這個奶糖很好吃的,我小時候可喜歡吃了,你要不要嘗一嘗。”
念念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啊,張嘴,我喂你吃。”柳無笑了。
可能是柳無面相俊朗,笑起來的時候如春風拂面,念念乖乖的張開嘴巴,柳無把奶糖輕輕放進她嘴里,然后愛惜的用手指蹭了一下她滑滑嫩嫩的小臉蛋:“我來抱你,我們先跟爸爸回家好嗎。”
念念砸吧著嘴里的糖,輕輕點了點頭。
“走吧,先回去再說。”柳無抱起來孩子,念念自動乖巧的雙臂環繞著他的脖子,小臉躺在他的肩膀上,柳無覺得小孩子又軟又香,讓人的心都要化了。
黑子的出租房不大,是個破舊的小平房,一室一廳的結構,廁所還在院子里。
柳無進了屋,把念念放在床上,給孩子脫了鞋。
“你想不想喝水,餓不餓?”柳無看起來比黑子更像爸爸。
“想喝水。”這是念念對柳無說的第一句話。
“倒水去。”柳無趕緊對黑子說,黑子手忙腳亂的跑去刷杯子接水。
等孩子喝完水,柳無把她塞進小薄毯里,才和黑子坐在屋里僅有的兩張小馬扎上。
“說說吧。”柳無揉了下眉心,本來就一夜未眠,現在又為了黑子的事操心,一時之間感到很疲憊。
“就凌晨的時候,警察來敲門,帶著個老太太和她,說是老太太找到警察局的,讓幫忙找孩子的爸爸,后來警察走了,老太太在這又哭又鬧,說起我害死了她閨女……”
“老太太閨女是誰?”柳無皺眉。
“……就我以前在南方打工,認識的一個女孩,叫張麗。”黑子哭喪著臉:“可我倆早分了啊,她瞧不上我,嫌棄我沒本事沒長進啊,后來我就去了別的城市打工,跟她也沒再聯系過啊,誰他媽知道她什么時候懷了這個孩子的,不行,柳哥,我得去做親子鑒定!”
“那老太太呢,就念念的姥姥呢?”
“走了啊!哭完了就走了,說我自己的孩子自己養,還說張麗為了要這個孩子跟家里斷絕了關系,自己一直帶著孩子,后來得了抑郁癥,自殺了以后老太太才把孩子接了回去,要我說,這老太太也夠心狠的!”
抑郁癥……自殺……柳無又揉了揉眉心,無力疲憊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可是,柳哥,你說張麗為了要孩子都能跟家里斷絕關系,又怎么舍得扔下孩子自殺呢……”黑子困惑又有點悲傷。
柳無看了眼乖乖躺在被窩里的小孩,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眼眸微動,聲音卻很平靜:“大概不是所有的媽媽都想當媽媽吧,也許有很多迫不得已吧。”
“唉,就是這孩子有點可憐。”黑子嘆氣。
“不是還有你嗎,”柳無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如果這孩子真是你的,你就好好把她養大,黑子,我們的人生這輩子大概率就是這樣了,但孩子……”
柳無停頓了一下,說到:“就讓她幸福一點吧,至少比我們幸福。”
“柳哥,你要哭了嗎?為什么眼圈這么紅。”黑子詫異的盯著柳無。
“沒有,昨晚沒睡好而已,”柳無搖搖頭:“黑子,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我沒什么本事,但我也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柳哥,謝謝。”黑子很感激。
“對了,你工作找到沒?現在多了個孩子,上班的話,孩子怎么辦。”
“唉,還沒找到合適的,等我明天先把親子鑒定做了,要孩子真是我的,那我就認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小孩子不知何時在被窩里睡著了。
柳無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午飯點,看了看黑子簡陋的地方,覺得讓他做飯給孩子吃也確實為難了些,于是從小馬扎上起身,抻了下筋骨:“我去給孩子買點吃的吧,等孩子睡醒大概會餓,你在家看著點孩子。”
黑子點點頭,也沒跟柳無多客氣。
柳無走出胡同口,正午的陽光很耀眼,可是心里的某個角落還是覺得又陰又冷,念念的到來,讓他想起那些他很努力要去遺忘的過往。
……
大概是八九歲的時候,柳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