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了溫情旅館,就是柳無之前住的那個小旅館,房間還是上次柳無住的那間。再來到這個狹小陰暗的屋里,柳無竟不知為何有點(diǎn)酸酸澀澀的感情,如果沒有江博觀,現(xiàn)在的自己應(yīng)該還是會和黑子一樣,在這形色匆匆各自忙碌的城市里,卑微的求存在這個小小的單間里吧。
是江博觀把他從這無人問津的小黑屋帶到了溫暖明亮的家里,那家有寬敞的床,舒適的沙發(fā),干凈的地板,漂亮的路飛畫,搖晃的秋千椅,活潑的歸歸,淡淡的香水味和讓人一旦靠近他,就會忍不住想去依賴他的江博觀。
柳無無力的坐在了床邊,問出了最不合時宜的一個問題。
“你會想和男人接吻嗎。”
第16章
牧馬人一路疾駛,駕車的江博觀眉頭緊皺,表情陰肅,下頜線緊繃,平常要開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壓縮了一半時間。
當(dāng)江博觀終于站在自家門前時,他卻猶豫止步了,害怕曾經(jīng)的一幕再重演,那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承受一次的。
江博觀鼓足勇氣,深吸一口氣,僵硬的手指摁開了密碼鎖。
一入眼便是無盡的黑暗,像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
“柳無”江博觀踏進(jìn)房間,努力在黑暗中辨明視線。
“江博觀?”柳無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詫異:“你回來了?”
聽到柳無的聲音,江博觀緊繃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了一點(diǎn),視線也漸漸適應(yīng)了屋里的黑暗。
柳無就站在客廳,手里拎著一個背包。
客廳的陽臺窗被厚重的窗簾遮蔽,高考完那個如同深淵般的黑夜跟眼前的情景重合,江博觀的心臟瞬間被撕的四分五裂。
“為什么不開燈?又拎著你的行李包要去哪?”江博觀全身冰冷,一個箭步?jīng)_到柳無面前,顫抖的手指掐著柳無的下巴,黑暗掩蓋不住他的憤怒:“又要不辭而別嗎,又要拉上窗簾,把我扔在不見光的房間里等你嗎?!”
江博觀怒吼著,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卻還是泄露了太多,但是他顧不上了,眼前的這個人要走了,又一次的要走了。
是因?yàn)樽蛲砦橇怂麊帷?
江博觀痛苦的摟住柳無,低聲哀求道:“你別走別把我扔下太黑了”
柳無雖然不明白江博觀為何一回來就發(fā)瘋,也不明白他又為什么憤怒生氣,但抱著他的江博觀全身都在顫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狠狠的抱著自己,柳無感受到一種傷心的情緒在體內(nèi)蔓延游走:“你在害怕什么江博觀?”
回答他的是江博觀更緊更用力的擁抱,像是要把他揉碎在懷里一般。
柳無福至心靈:“是我上次的離開,讓你難過了嗎”
“你騙我,柳無,你騙我”江博觀的聲音透著委屈和顫抖:“你騙我行李包里裝的是不要的舊衣服你騙我明天會來學(xué)校拍畢業(yè)照你那天晚上突然又對我笑,我就應(yīng)該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對我笑的你一直都在討厭我。”
“我沒有”柳無輕聲否認(rèn)。
江博觀苦澀一笑:“是沒有騙我還是沒有討厭我。”
柳無說不出話來,因?yàn)檫@兩件事情他確實(shí)都做過,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江博觀看起來比他想象中更在意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你先放開我”柳無說。
“放開你就走了。”江博觀不聽,像個難纏的小孩抓住自己心愛的玩具不肯松手。
“我不走。”
“又騙人。”
“沒騙你啊。”柳無嘆息。
“那你拿著你的破行李包干嗎?”
“這不是我的,是黑子的。”柳無無奈道。
“黑子?”江博觀一愣,摟著柳無的雙臂力道松懈了些。
“昂。”
“那你關(guān)燈干嗎?”
“因?yàn)槲艺蛩愠鲩T,把行李送給黑子。”
“那你拉窗簾干嗎!”江博觀不依不饒,仿佛要力證柳無在撒謊。
“因?yàn)槲蚁挛缦创昂熈耍昂煾闪耍揖徒o掛上了,天黑了就順手拉上的。”柳無簡直要?dú)庑α耍骸澳阍谶@發(fā)什么神經(jīng)啊。”
剛才窒息的情緒隨著柳無的解釋漸漸淡薄,江博觀突然覺得有點(diǎn)丟人,找事似的埋怨道:“誰讓你洗窗簾的,你刀口都好了嗎。”
“其實(shí)就是機(jī)洗了,我只是負(fù)責(zé)拆和裝而已。”柳無還被江博觀摟在懷里,能聞到江博觀脖子上的淡淡香氣,不安分的扭了下身體:“刀口也早好了,你快放開我吧,我快被你勒死了。”
江博觀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兩人相對而站竟都有一絲尷尬。
“我去開燈。”柳無抬腳要走。
江博觀拽住了他的手腕,不想讓柳無看到自己可能已經(jīng)泛紅的眼眶:“不是要去找黑子嗎,直接走吧。”
于是半個小時后,三個人坐在火鍋店里大眼瞪小眼。
“江哥也愛吃火鍋?”黑子沒想到江博觀會來,殷勤的往鍋里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