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柯懶得搭理石碩,往自己的座駕旁邊走去,剛把車門打開,就被石碩大掌摁住車門。
“我再問一遍!那天晚上去孟庭房間干什么了?!”石碩咬牙切齒,克制著想揍人的沖動。
石柯輕掀眼皮,看著石碩,似笑非笑:“跟老情人敘舊。”
“操!”石碩一聽就急,兩只手狠狠抓住石柯衣領,“你他媽的——”
“石碩,”石柯冷冷開口,“你怎么能從小廢物到大?難怪孟庭看不上你。”
“我操!”石碩忍耐到頭,一拳揮在石柯臉上,額頭青筋暴露,齜牙咧嘴,“看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夜晚微風吹過,空氣微涼,院子里的兄弟倆卻打得火熱,直到家中傭人們呲溜呲溜跑出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開了兩位大少爺。
石非凡生日當天晚上,差點讓這兩個不爭氣的玩意氣得吐血。
等石柯被從老宅院里放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蒙蒙亮,石柯在晨霧中開著車,一腳油門轟向了高速路口方向。
“今天所有工作延后,有緊急事情再給我打電話。”石柯給小助理發了條語音后,狠踩油門,把路邊的街景統統甩到后視鏡外。
石柯到梁裕偉劇組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天空晚霞密布,沈清坐在晚霞下的瓦片屋頂上出神。
風吹起他的長發,飄飄逸世的公子躍然在導演的畫面監視器中。
石柯被沈清的小助理帶進拍攝場地,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盡管個子高很顯眼,但低調行事并未引起騷動。
現場工作人員很多,石柯站在人群后面,仰頭看著屋頂上的沈清,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情形。
《有染》試鏡辦公室的門打開,沈清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一臉緊張和不安,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記住了沈清。
或許在更早一點,在眾多的試鏡視頻中,千篇一律的表演痕跡過重的面孔中,沈清清秀面孔出現的那一刻,便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不然他怎么會記得這個人三年之久,在三年后的飯局包間里,只聽到“沈清”二字,便立刻想起了他那雙清純又欲人的眼眸。
石柯看著霞光灑滿屋頂上落寞的沈清,忽然很想緊緊擁抱住他。
其實從老宅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想擁抱沈清了。
沈清下戲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持續的高壓工作令很多工作人員都疲憊不堪,所以沒人在意那個在陰影角落里站了一晚上的高大身影。
可是沈清還是注意到了,但是他沒有靠近那個角落,而是等卸完妝后把小助理叫到身邊。
“他……來了?”沈清壓低聲音問。
小助理熱切地點頭,聲音更小,賊頭賊腦:“來了,在那樹根底下站了好幾個小時,讓他去吃晚飯也不去,回酒店先等著也不走呢。”
沈清皺眉,不清楚石柯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小助理把人先領到保姆車上,畢竟這個劇組不是李大海那種幾乎都是自己人的劇組,這里人多眼雜的。
小助理領命后離開了,沈清和劇組工作人員打完招呼后結束了今天的工作,而后上了小助理開來的保姆車,果然一上車就看到車里坐著的石柯。
兩人對視一眼,沈清覺得有些別扭尷尬,先把目光移開。
車內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昏暗,沈清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忽然感受一只溫熱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
心跳驀然加快,沈清驚訝轉頭。
“我餓了,沈清,請我吃飯吧。”石柯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在昏暗的車廂里耳語愈發擾亂人心。
沈清緊抿嘴唇,似乎怕多說一句話就會泄露了他心底澎湃的感情。
小助理把車開到一條人少的胡同口后把兩人放下,自己則坐在車里隨時待命。
胡同幽深,只有幾盞破敗不堪的舊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線,沈清不知道石柯為什么讓小助理把車停在這種看起來沒什么人煙的地方。
“石柯。”走了幾步,沈清終是沒忍住叫住了石柯。
一旁的石柯停下。
“不是要吃飯嗎,來這里做什么?”沈清問。
石柯的口罩已經摘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怕我把你賣了?”
沈清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看著石柯只覺得心中難過,很早之前他就覺得石柯像一抹自由不羈的風,沒有誰可以試圖把他抓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想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吹,想停在誰的身邊就停在誰的身邊。
孟庭抓不住他。
自己也抓不住他。
可是他卻偏偏總是繞著自己,若即若離,時來時去。
這讓沈清很難受,就好比此刻石柯的笑容,雖然沒了平時的諷刺刻薄,可沈清覺得這難得的片刻溫柔還是會像風一樣消散離去。
“你不是說殺青以后有話要對我說嗎,”沈清不想再拖下去了,不管結果是什么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現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