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清兒?!苯劧Y見沈清面色潮紅,眉頭微皺,伸手想去摸沈清腦門試一下體溫,卻被沈清稍微一扭頭給錯開了。
“……聞禮,”沈清猶豫著話該怎么問,“你昨晚……”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姜聞禮沒等沈清話說完,便開始自責,“我昨晚本來以為很快就能趕過去,誰知道我那部分的拍攝一晚上改了好幾遍,熬了大夜,等我忙完給你電話你又不接,昨晚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煩人的老家伙們,一定很辛苦吧!”
“不過他們那群人就是喜歡灌點酒吹些牛逼,其他倒也還好吧?是吧,沈清?!苯劧Y說。
沈清看著姜聞禮毫不知情的坦誠眼神,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聽你這嗓子就知道昨晚沒少被灌!都怪我!如果我在場,他們多多少少看點我的面子也不會這么灌你的!這些看人下菜碟的老油條們!”姜聞禮有些生氣,但話鋒一轉,“不過你昨晚到底表現如何,有沒有讓哪個投資商記住你?。俊?
沈清忽然想起房間里的那張紙條,惡怖之感布滿全身,與此同時腦海里閃進一個畫面,他好像哭個不停得在求饒,可看不清臉的對方只是把他的雙腿舉高折疊,以很深的力道撞了上去。
“沈清,哭什么,是給你爽的么,嗯?!”
“你不就是想被人艸嗎?”
“娛樂圈的路太難走了是吧,人人都想走捷徑,你也想,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好好張開你的小嘴,拿出點你的本事讓我記住你?!?
男人冷漠帶笑,露骨直白的諷刺源源不斷地冒出,像一條毒蛇吐著淬毒的信子一口咬在沈清的心口上。
窒息,不安和恐慌讓沈清頭腦眩暈,搖搖欲墜。
姜聞禮眼疾手快地抓住沈清的胳膊,看著踉蹌差點要一頭栽在地上的沈清,終于摸上他滾燙的額頭。
“你發燒了?!”姜聞禮大呼小叫,“媽的,怎么搞得,到底給你灌了多少酒!”
“聞禮,你……經常參加這種局嗎……”沈清沙啞道。
沈清難以跟姜聞禮啟齒他昨晚的遭遇,他相信姜聞禮是不知情的,否則他是不會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
“參加過幾次,但是他們不太給我灌酒,畢竟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合作,但這個圈子就是捧高踩低,我聽說他們對不太火的藝人就不怎么友好,說到底還是怪我!”姜聞禮半圈著沈清自責道,“我昨晚要是去了,他們——”
“聞禮,我累了。”沈清不想聽下去,他知道姜聞禮是真心自責,他也知道昨晚的事情不在他和姜聞禮的意料之內,可是眼下,他沒有心情安慰姜聞禮的自責。
他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昨晚的事情究竟應該怪誰呢?怪一心為自己鋪路的姜聞禮?還是怪不甘心現狀,一時鬼迷心竅想結交大佬的自己?亦或者是怪昨晚那個不知到底是何人的男人?
沈清不知,他覺得亂糟糟的,事情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推著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他自己暫時沒有精力來理出任何思緒。
他只想躲起來。
“那我扶你上床休息吧?!苯劧Y乖乖閉嘴,小心翼翼看著沈清的臉色。
沈清微微點點頭,姜聞禮半擁著沈清把他扶到臥室床上躺下,然后自然地伸手觸碰沈清衣服拉鏈,卻被沈清慌忙摁住手背。
“干嗎?!”沈清戒備發問。
“我給你脫外套啊,不然躺著多不舒服啊?!苯劧Y一臉狀況外的表情。
沈清眼底的緊張情緒淡了些,他清了清喉嚨:“不用脫……我有點冷?!?
“哦!你發燒了,肯定會覺得冷!”姜聞禮狠拍腦門,后知后覺,“我給忘了這茬!你等著,我去給你打盆溫水,擦擦身子應該會舒服許多?!?
“不要?!鄙蚯逑胍膊幌氲鼐芙^,他一身的傷痕怎么能見人。
姜聞禮有點吃驚沈清對他的冷淡態度,委屈巴巴地站在床邊:“清兒,你生我氣了?我昨晚真不是故意不去的,我也想趕緊拍完趕緊趕過去!真的!咱倆從小一個大院長大的,什么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我怎么可能撇下你一個人!昨晚真的是特殊情況,他媽的狗導演——”
“我沒有怪你,聞禮,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沈清指節緊緊壓住太陽穴,那里突突跳個不停,姜聞禮的長篇解釋又讓他更加窩火煩躁,他知道姜聞禮是直男,對自己的感情從來都是兄弟之情,所以他不會懂自己此刻最不想面對看到的人,其實就是他姜聞禮。
“聞禮,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了?!鄙蚯逑铝酥鹂土?。
姜聞禮一臉受傷的表情:“哦,好……那你好好休息,清兒?!?
“嗯?!鄙蚯妩c頭,沒有抬眼看人。
姜聞禮三步兩回頭地走了,臨出臥室最后一步前突然又想到什么,急急回身。
“哦,對了,我剛才來的路上給薛總打電話問他昨晚情況,他講說你昨晚喝到一半去了洗手間,然后再沒有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