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聽不見似的,埋頭苦吃,直到舞臺上傳來江慎怒氣沖沖的吼聲:“你又吃花!”
江慎預備扣掉未來半年內年糕的所有零食。
年糕精神一振,連忙記起自己的職責,帶著一嘴的花瓣渣滓,晃著脖子上的鈴鐺,屁顛屁顛跑過去送結婚戒指,聽到滿堂哄笑,還以為自己任務完成,在舞臺上快樂地追起尾巴,差點撞倒主持婚禮的神父。
總之,婚禮上的笑料被徐茂聞記了很久,每次見面都要挑揀一點來奚落二人,然后在北灘的紋身店里痛飲半宿,喝醉了就開始唉聲嘆氣,然后酩酊大醉,留宿在隔壁本來屬于劉質輕、現在空置的房間,又在第二天什么都不記得地離開。
徐茂聞之所以失魂落魄的原因,紋身店的兩位主人心知肚明,但是徐茂聞沒有主動問過,他們也沒有主動說過。
——婚禮過后,胡歡喜離開晏城,說打算重新開始、認真地去過他的新生活,沒給任何人留聯系方式。
簕不安留在北灘給徐茂聞抵債的酒快被徐茂聞喝完了,終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問小桌對面的兩個人:“為什么呢?我都沒瞧不起他,他有什么看不上我的?”
哪怕江慎這種覺得自己在感情上給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見的人也聽出不對,他說:“你能說這種話,就已經在瞧不起他了。”
徐茂聞愣了一會兒,嘲弄笑了一聲:“那怎么了,我又沒有欠他的。”
江慎說:“他也沒有欠你的。”
不虧不欠的露水情緣,更沒有糾纏的必要了。
徐茂聞呆住,眼睛通紅,捂著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虧不欠,我干嘛這么難受?”
嘴皮子動了動,江慎本想直白一點,說你可能是犯賤,又在商暮秋拍了拍他手背的時候發了善心,沒往下說。
徐茂聞忽然捂著臉趴在桌上哭:“我他媽明明什么都沒干!他憑什么這么對我!”
但是,說到底,胡歡喜也沒怎么對不起他,只是因為早早看明白沒結果、不應該,所以在你情我愿的時候灑脫地玩樂,交易結束之后果斷地抽身。
最終,徐茂聞咬牙切齒:“不愧是風月場出來的!確實他媽的手段高!”
最可氣就在,人家根本沒用什么手段,甚至多的時候主動躲著。
第104章 end
不出意外,又是一晚上鬼哭狼嚎,第二天一問三不知。
一大早,徐茂聞站在水房門口擦著臉,問江慎和商暮秋:“你們這么大兩個老板,成天窩在這種地方算什么?說出去也不怕磕磣。”
商暮秋在做早飯,正在喂狗的江慎聞言甩了徐茂聞一個白眼:“能住住,不能住滾。”
徐茂聞砸了咂嘴:“不是,我好心關心你們,嘴怎么這么毒呢?——你這就讓我想起來咱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了,我記得那次,你……”
“閉嘴!”江慎打斷他,“以后少來我們家。”
“喲,”徐茂聞后牙酸了一下:“我們家~”
門口搭了小桌小凳,蹭了頓商暮秋親手煮的粥,徐茂聞舒舒服服躺在躺椅上晃悠,再一次問:“你們以后什么打算啊?不能就真的窩在這種地方隱居了吧?——就算要隱居,至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啊!”
因為開采煤礦,晏城的空氣越來越差,碼頭旁邊又要建工廠。
徐茂聞說:“至少換套別墅啊?不行把我那套轉給你們,晏城的房子現在可漲價了,反正我也不住了,不多要,你們就按原價給我就行。”
商暮秋對徐茂聞的摳搜表示譴責:“怎么不直接送我們?”
江慎嗤了一聲,白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不是疑神疑鬼,徐茂聞覺得江慎對自己的意見真的很大,他哎了一聲:“也不是我非要打擾你們,簕不安走了,我在晏城也沒別的朋友,就只能找你們了。”
江慎說:“黎城朋友多,你怎么不回家?”
“我……”徐茂聞語結,說不清在放不下什么,轉而對著商暮秋:“不是,你管管他,有這么趕人走的嗎?”
告狀的同時遞了支煙出去,被商暮秋推回來:“不抽了……我可管不了,我現在一窮二白,吃江慎的,穿江慎的,住哪走哪都得聽江慎的。”
徐茂聞猝不及防被什么東西噎了一下,無語地白了商暮秋一眼,輪到江慎的時候,發現江慎耳朵紅了,緊接著抱起桌上的碗筷鉆進紋身店里,去后面洗碗了。
商暮秋也跟著站起來:“放著我洗,一家之主怎么能干這種事?”
江慎耳朵更紅,在商暮秋站到他身后,手伸進水池幫他洗碗的時候,清了清嗓子,說:“那……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住吧。”
身為金主,怎么能讓商暮秋跟自己過這種日子?
商暮秋發現江慎有的時候有點大男子主義,比如眼下。
晚上的時候,商暮秋發現江慎在研究黎城的房子。
他從江慎手里抽走那堆地圖和戶型設計圖:“怎么,要去黎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