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保證!以后絕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你放我走,看在咱們以前的面子上,給我條生路!”
“——你也不想罪名再多一項吧?”
少傾,也許發現自己語氣太硬,轉了語氣曉之以情:“我也是被逼無奈,你知道,當年咱們鬧翻,我剛走就被抓住了,我只能聽他的。”
里面沉默了會兒,江慎放輕腳步走到跟前,透過木板沒有合緊的縫隙看到一個黑衣保鏢給劉質輕松綁。
本該在家等自己的商暮秋坐在長凳上,拿著紗布裹手掌。
沒看到劉三爺蹤影,不知道是不是叫那老狐貍跑了。
劉質輕被松開了,他往門口走了兩步,沒人攔他。
江慎下意識咬牙,虎牙刺破了舌尖,血腥味霎時充滿口腔,握緊拳頭,他感覺到左手手指異樣的感覺。
意識到那是什么東西,他更上火。
都說了那種話,差不多等于海誓山盟了,可是劉質輕三言兩語,商暮秋居然就妥協了?
劉質輕現在嘴上說得好聽,可是不久前,紫竹園才對他們下了死手,要不是他們夠警惕,可能明早晏城新聞就是“黑心開發商橫尸街頭”,就一句以前的交情,這些他都忘了嗎?!
江慎氣不過,也沒注意小木屋里商暮秋看過來的目光,在夜幕掩護下很快速潛過去,在門口保鏢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扣緊劉質輕的脖子,連拖帶拽往河里帶。
劉質輕驚呼一聲就開始掙扎,可惜他腿腳不方便,被丟進水里勉強抓住浮漂才沒沉下去,緊接著就被跳下水的江慎按進水里。
反應過來是誰,劉質輕手腳并用纏住江慎,帶著他往水下沉,江慎不怕,深吸一口氣就準備跟他斗到底,然而,岸上傳來一聲:“上來,別感冒了。”
江慎頓了一下,當沒聽見,拽著失力的劉質輕游向沉了一半的船,靠近船只的時候,聽到石頭的驚呼:“老大?”
江慎浮出水面,問:“你們怎么在這兒?”
石頭提著鑿子,解釋說:“秋哥讓我們把裂縫撬大點。”
江慎回頭,商暮秋站在岸邊,太遠了 看不清他的表情。
劉質輕昏迷過去,被掛在船底隨著水波浮動,石頭帶著人去控制艙開船,等船開向深水區然后緩緩沉沒之后,劃著小艇折返,帶江慎上岸。
商暮秋等在岸邊,沒有預想中的責備,只是脫了外衣給江慎。
江慎垂著頭思索自己現在是應該認錯還是道歉,最后覺得大概都沒用,商暮秋應該也早就明白自己就是這么一個教不好的壞種,所以教訓都懶得說了。
“穿上。”見江慎不抬手,商暮秋重復了一遍。
之后的事有人善后,不用他們管了。
兩個相約家里見的人巧合偶遇后相攜回家,車上很安靜,江慎裹著商暮秋的衣服幅度很小地寒顫一下,商暮秋就對司機說:“溫度高一點。”
回到家,距離天亮還有四小時。
年糕撲過來,又被二人身上的寒意嚇退。
江慎想去給年糕加狗糧,商暮秋說:“先換衣服,洗個澡。”
江慎想說自己沒那么嬌氣,頓了頓,發覺不洗澡就要面對商暮秋,就要面對討論之后的事,于是又咽下去了,乖乖鉆進浴室處理自己,沒等泡熱就裹著浴袍出來了,也顧不上不久前還下定決心一整晚都不想主動跟商暮秋交流,他問:“劉三呢?”
商暮秋在沙發前逗狗,聞聲看了他一眼,沒提那具被干兒子丟進垃圾堆的干癟尸體,說:“過來。”
江慎走過去,商暮秋伸手給他系好腰帶,說:“下不為例。”
“……”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江慎沉默了一下,說:“那你還……”
他想問,既然不想自己做這種事,他明明知道自己也去了,為什么還要放劉質輕出來,給自己機會?
“你是下不去手嗎?”江慎問。
商暮秋頗為無語,掐著江慎臉頰:“你哪只眼睛看見?”
“……那你”江慎理直氣壯起來:“說好的回家,你怎么去碼頭了?”
“好了。”時間不多,商暮秋不想把時間花在不必要的爭執上,他摸了摸江慎的臉,很明顯早都做好決定了:“睡一會兒,明早回北灘住,最近先別回來。”
大部分的危險已經解決了,剩下的麻煩不像紫竹園那對干爹干兒子這么喪心病狂,會追著人砍,江慎現在應該跟自己保持距離。
江慎盯著商暮秋,商暮秋繼續交代:“年糕也帶走。”
“我不想。”江慎說。
“聽話。”商暮秋摸摸江慎腦袋,平穩地解釋:“要把損失降到最小,你看好船廠的事,等我這邊麻煩過去。”
“住在一起也沒什么吧。”江慎不想在這種時候離開商暮秋,他太懂孤立無援和被拋棄是什么滋味,不想商暮秋也嘗到。
可是,稍微的思索,他就明白,商暮秋有很多年都是孤立無援的。
他更不想,手掌扣上商暮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