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私下聚會,劉質輕表現出很明顯的玉石俱焚的想法,后來應該是被敲打過,不得不收斂了,聽說現在劉質輕徹底沒了話語權,在外面走動也只有傳話的作用,所有的決策應該都是幕后那人做。
商暮秋對電話里說:“好,我知道了。”
老于哼了一聲:“我也是為了自己好,可不是幫你!”
商暮秋笑:“知道了,承你的情。”
商暮秋吩咐自己的人在紫竹園附近蹲守,看到江慎就把他押回家,然后回到室內。
劉質輕問他是誰,商暮秋不作答,繼續方才的話題,問:“你們覺得這次的事還能壓下來?”
極大數額的貪污,再加上之前積累的惡性事件、問題建材、工程上幾次三番鬧出傷亡,這次直接上了新聞,各界都在關注,不是花點錢找個替罪羊或者逼死一個建材商就能糊弄過去的,他們居然還在想辦法壓下來。
“你想辦法。”劉質輕說:“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出事了,誰都跑不了。”
“這怎么一樣?”商暮秋說:“我只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投資商,我的錢全都放進了晏城的項目里,我十分信任晏城的政府和你們這些合作伙伴,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賠到血本無歸。”
劉質輕看了商暮秋半天,沒在他平淡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他問:“你就是在等這一天,是嗎?”
商暮秋:“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
“值得嗎?”劉質輕皺著眉,似乎是真的不解:“賭上這么多,傾家蕩產也無所謂,就只為了扳倒這些人?”
商暮秋說:“人都會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劉質輕認為這話是嘲諷他們這些余孽早就該接受正義的制裁,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帶著深意反問:“你確定自己的手上真的就干凈嗎?”
他沒有立即道出紫竹園找了人偽造簽名公章的事,準備在之后送商暮秋一個大驚喜。
事到如今,誰都別想跑。
手機傳來短信提醒,商暮秋以為江慎抓到了,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運營商。
有點奇怪,看時間,江慎應該到了才對。
思索間,后窗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一道黑影很迅速地翻身過來,手持短刀直逼劉質輕要害,速度之快,就連劉質輕身后一步的保鏢都沒反應過來。
刀鋒已經刺穿皮膚,在保鏢反應過來上前制止之前,是商暮秋一腳踹開刀柄,扯著江慎分開。
鮮血緩慢地從指縫滲出,劉質輕捂著脖子余悸未了,江慎不斷掙扎,還想撲過去補一刀,雙方互相戒備著,商暮秋呵斥一聲,江慎扭過頭:“你知道他干嘛了嗎?”
“他找人仿了你的簽名還有你們公司的印章,換了之前那批問題建材的合同!”
簍子捅大了沒法收場了,可是,還能找幾個墊背的,偽造幾份合同拖著商暮秋一起下水對晏城這些人來說太簡單了。
劉質輕聞言笑出聲,濺了血的臉上浮現扭曲的快意,說:“誰走漏的消息?我還準備給你們一個驚喜呢!”
江慎氣紅了眼,抬腳踹翻實木的茶桌,差點就砸在劉質輕身上,可惜被保鏢擋住了。
“你怎么還攔我!”江慎怒極,用力掙開商暮秋的鉗制,可是又被抱著,商暮秋拍了拍他后背,說:“沒事。”
“怎么沒事!”江慎氣急敗壞:“你說了多少次沒事?我每次都聽了!我又不傻!”
“但是已經發生了。”商暮秋說:“殺人沒用。”
江慎聽不進去,殺人對解決事情或許沒用,但是能一解心頭之恨——早知道有今天,他應該早一點殺了這個禍害,大不了就是以命抵命!
“江慎!”商暮秋險些制服不住江慎,為免江慎犯下大錯,他拖著江慎離開,江慎拼了命去撿刀,甚至跟他動手,好不容易出了庭院,江慎掙開了,立刻折返——還要回去弄死劉質輕。
商暮秋再一次說:“殺人沒用。”
江慎咬牙切齒:“你先讓我殺了再說!”
“……”好像說不聽,商暮秋無奈道:“到時候你給他償命嗎?”
江慎:“我給他償命!”
商暮秋:“那我怎么辦?”
江慎安靜下來了,頓了頓,眼睛更紅:“那我要怎么辦!”
商暮秋出事了,他又要怎么辦?還不如先弄死劉質輕解個氣。
“沒事。”商暮秋盡量把事情說得輕松:“我們先找律師,想辦法搜集證據,既然是假的,就一定有漏洞。”
江慎不愿意多想地相信了,立刻有了主心骨,抓起商暮秋的手恨不得立刻給他洗清冤屈:“我們去北灘,誰仿的我一定給你揪出來!”
大概率已經晚了,不過商暮秋還是說:“好。”
江慎很著急,但商暮秋在去北灘之前,先帶著江慎繞路去了一家滿是洋文的店鋪。
掛滿布料樣衣的店鋪里,店里的師傅給江慎量了尺寸。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