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江慎只得承認:“不行。”
商暮秋:“還是能扯證?”
江慎泄氣:“……不能。”
商暮秋夾了菜放進自己碗里:“那就別說胡話。”
話是這么講,道理也是這樣的,但是,別人都是從談戀愛走到結婚,他廠里有個船員,才十八,還不到扯證的年齡,每天掐著日子算什么時候才能把媳婦娶回家,可是他們不一樣,兩個男人,辦不了結婚證,還會被人當變態。
是商暮秋非要問他有沒有什么愿望,他們現在都這么好了,要是能結婚就更好了。
他可能是被慣壞了,但凡再早幾個月,這種話別說講出來,就是想都會忍不住扇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別白日做夢。
雖然現在好像也還是白日做夢,但是為什么不行呢?就這么巧,離不開的人是個男的。江慎說:“我媽要是跟商邵華結過婚就好了。”
好多年沒想起商邵華這個人了,商暮秋險些沒想起這人是誰,抬眼掃江慎,江慎嘀咕:“我們倆就在一個本上了。”
“……要不,我找人給咱們做一個吧。”江慎提議:“我認識幾個辦證的,做的特別真!”
商暮秋無語極了,這人才安分了沒幾天,剛不打架斗毆做混混,又要找人辦假證了。
見商暮秋不說話,江慎再一次問:“所以,真的不能娶你嗎?”
“……你娶我也行,我可以穿裙子。”
“請柬……新娘那欄寫我。”
“……少請幾個人就行。”就算不能扯證,不能生孩子,收不到祝福也沒關系,反正他們沒什么親朋好友,也沒人在乎別人怎么看。
商暮秋靜了好一會兒,最終沒忍住,拍筷子警告江慎:“好日子,別逼我弄你。”
“……”江慎:“哦。”
十二月,霧中河果然上凍了。
往年這時候,船廠大半的人都年休,但是今年接了大單子,船不敢停,人手不夠,又有一船開采器械必須運回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最后,江慎不得不做起老本行,親自押送。
聽說江慎要出海,商暮秋問了一嘴這個時候出海安不安全,江慎說:“結冰就一小段,到出海口就好了,我們船大,冰結的不實,不會出事的。”
話雖如此,商暮秋依然翻了原來那幾個船廠的記錄,發現確實有結冰走船的先例,叮囑了江慎幾句小心為上,簕不安在旁邊搭話:“不放心干脆跟著一起去好了。”
江慎還沒拒絕,商暮秋稍一思索,說:“也可以。”
第79章 行的
對商暮秋決定跟自己一起上船這件事,江慎持反對意見到底。
商暮秋問他:“既然是安全的,我為什么不能去?”
江慎:“船上條件差,生活不好,一去就是大半個月。”
商暮秋:“你能去我就能去,生活再差還能餓死人?”
江慎解釋:“不只是生活差,水上的事全看天意,沒有什么萬無一失,萬一出事就完了。”
商暮秋便沉靜地看著他,很平靜地問:“這跟我在不在船上有關系嗎?”
江慎被那一眼攝走心魂,釘在原地好久,然后沉默離開。
他在事后找人確認:“他是要跟我同生共死的意思嗎?”
來晏城訪友的徐茂聞在老于店里晃著杯子里簕不安拿來賠罪的xo,細品了一口:“你從哪兒聽出來的?”
江慎一拍桌子:“反正我不可能讓他跟我一起去!綁也要綁在晏城!”
簕不安抱著睡著的簕小音安撫地拍了拍,罵道:“小點聲!”
江慎放低了聲音:“他又沒有跑過船,萬一暈船,萬一天氣不好,我下了水還能游,他怎么辦?”
徐茂聞嘖了一聲,嘆道:“幾天不見,刮目相看啊?我還記得當初你們砸我車,你哥一聲站住,你就趴在地上不起來了,現在都敢做他的決定了?”
簕不安尷尬地搓了搓鼻尖,解釋:“我當時聽錯風聲了,誰讓你們公司跟之前強拆宴西那家取個差不多的名字?我還以為……”
“得了吧!”徐茂聞打斷簕不安,很直白道:“現在干這種缺德事的是你們!”
“……”簕不安不說話了,抱起簕小音回臥室。
江慎瞪了徐茂聞一眼,說:“是,所以呢?”
徐茂聞聳聳肩:“你說了算就算你牛唄,又不是我非要推著你們上船,有本事你也別去。”
那也不行,那船機器的價值比船廠高。
江慎越想越覺得商暮秋在胡鬧,奪過徐茂聞手邊的酒猛仰頭,喝了一大口之后氣沖沖起身:“反正我不可能帶他上船!”
徐茂聞呵了一聲,還沒潑涼水,另一位事主也到了。
天已經黑了,外頭冷風呼呼地吹,老于的院子里掛著的是幾站舊宮燈改的電燈籠,泛出一圈圈昏黃光暈的路燈下,拉長的人影劇烈晃動著靠近客廳,商暮秋掀開門簾進門的時候屋里猛地昏暗了一下,徐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