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懷疑地審視胡歡喜,胡歡喜撐著臉看回來,習慣性調戲他:“怎么?看上我了?要不是有秋哥,我就繼續勾搭你了。”
“要不要一起走?”江慎握著手里的小瓶子問。
胡歡喜眼角顫了一下,沒想到江慎跟他拿藥居然是這個打算:“你……去哪兒?算了!還是別告訴我!”
江慎看著他,胡歡喜咬牙半天,又忍不住問:“……能帶我走嗎?”
江慎商暮秋這樣的人,離了晏城還能有別的法子謀生,胡歡喜很小就被騙去烙了低人一等的烙印,討客人歡心的時候說過很多次要為對方從良的話,但是當然是開玩笑的,也確實沒人當真。
自己將那些人當作鈔票討好,對方也只拿他做個玩物,歡場作樂你情我愿,出了這道門,他就是個誰都看不起的下賤東西。
“能。”江慎說:“今晚三點,碼頭等我。”
先一步回家,在商暮秋回家之前,江慎主動下廚燉了一條魚,下足了料,等哥哥回家。
【作者有話說】
風和日麗的一天,善于pua自己也善于pua小狗的江慎決定把不安于室的哥哥打暈帶走
第60章 自私
江慎這天主動極了,從商暮秋進門開始就跟在后面找鞋遞毛巾,比一個勁兒轉尾巴的年糕還上進。
“怎么了?”瓷碗輕輕落在眼前的時候,商暮秋問:“又要出門?”
除此以外,他想不到還有什么理由能讓江慎主動。
遞勺子的動作一頓,江慎垂著眼皮:“……不是。”
一片安靜中,江慎說:“那張卡,我給別人了。”
“誰?”
“周曉強有個女兒。”江慎慢慢抬眼:“剛過四歲生日,白血病。”
商暮秋面上神情未有動容,江慎繼續問:“你是不是知道?”
他想不到周曉強能逃脫當年那場清剿的其他原因,只可能是商暮秋提前透露過消息,周曉強當年給周奇巒出主意辦了賭場的鴻門宴,他們兩個人不對付。
商暮秋接過湯勺,很平靜地說:“知道他有女兒,不知道生病了。”
魚湯散著熱氣,覆在鏡片上起了一層白霧,商暮秋摘了眼鏡,顯得可親了一些,他緩慢攪著魚湯散熱,江慎眼睛追隨他的戒指,說:“你是好人。”
商暮秋笑了:“這么突然?”
“你是。”江慎很堅持地說。
商暮秋不覺得,他從來都沒代表過真理和公義,也沒想過審判誰,這些對他而言沒有意義,當年的事在他這里只有一個含義,就是報仇,放過周曉強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后來不也眼睜睜看著他死了?
“所以,真的就這一件事?”商暮秋依然覺得江慎的行為有點太反常。
魚湯已經晾成溫熱,江慎兩手擱在桌面,撐著肩膀,很專注地望著商暮秋:“對我也很好。”
是很好的哥哥,很好的男朋友,撫養他這個拖油瓶長大,包容他這個又蠢又沒有悟性的差勁男朋友。
“你說應該把我保護在更安全的地方,應該對我好一點,但是,我想跟你呆在一起,也喜歡你……兇我的時候。”江慎遲疑了一下,感覺這么說有點奇怪,又補充說:“你給我的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
在江慎誠懇的目光中,商暮秋覺得自己唯一的一點危機感消失了。
他們的矛盾好像很大,但是貌似也沒多復雜。
江慎的主動求和結束了近期無聲的對峙,商暮秋心情很好——如果不是一睜眼,發現已經半夜,耳邊是洶涌的水聲和呼嘯江風的話。
夏末了,正是汛期,水流很急。
借著晦暗的天光觀察了一下周圍,倒不是在船上,四周漏風頭頂木頂,好像是碼頭邊暫時休息的涼棚。
旁邊有人焦慮地踱步,嘀咕著說:“怎么還不回來?”
商暮秋回憶了一下昏迷前的事:自己很欣慰地喝了魚湯,很快感覺到反常的困意,闖蕩過北灘,他明白這是什么感覺,第一時間仍然不相信是江慎干的,緊接著就看到江慎害怕藥量不夠,又掰了半片藥。
想起那個畫面,商暮秋幾乎氣笑了。
胡歡喜似乎聽到一聲笑,瑟縮一下,四處張望,害怕鬧鬼,可是,緊接著,一道黑影在地上拉長,他意識到,有比鬼還可怕的人醒了。
商暮秋坐起來:“人呢?”
胡歡喜嚇了一跳,往后退了點,磕磕巴巴:“秋……秋哥……我……跟我沒關系!”
遠處出現一個黑色輪廓,江慎回來了,胡歡喜喜出望外,商暮秋也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還沒回頭,被干脆利落的一個手刀再次劈暈。
胡歡喜看愣了,指指商暮秋又指指江慎語無倫次難以置信大為震驚:“你……你就……就這么打暈了?不是,你不怕他醒來跟你算賬啊?!”
“小點聲。”江慎沉著臉扛起商暮秋:“快走。”船已經到了。
胡歡喜跟在后面,心慌慌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