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你給我錢,要么,我去找商暮秋要,你看著辦吧。”
掛了電話,江慎不想打擾商暮秋的興致,說:“咱們走吧。”
商暮秋嗯了一聲。
太陽快落山,江堤上還算清涼,有老大爺翻著背心下襟晾肚皮,也有年輕小情侶牽著手嘰嘰喳喳玩笑。
兩人并肩走著,江慎心煩意亂,體會不到散步的樂趣,走了半段就問商暮秋要不要回家。
不如回去做清單上最后一件事。
總體來說完成度和滿意度都很高的一天。
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江慎從商暮秋電話里聽到他助理說公司門口來了個女人,自稱是他們老板的丈母娘的話。
第52章 媽媽和爸爸
商暮秋的助理出來請她進去喝口水,江翠蘭坐在大門外不挪窩,但凡有人路過,就扯著嗓子說這家的老板勾引別人家的孩子,帶著人離家出走,教唆他們家孩子不管親媽。
寫字樓外面動遷項目合作商的牌子很顯眼,揭幕的時候掛上的彩帶都還沒清理,路人來來往往,聽到江翠蘭的話,總會側目多看幾眼,江翠蘭便說得更起勁。
江慎很快出現,在江翠蘭張嘴咒罵之前強硬地帶著人走了,江翠蘭一個勁兒掙扎,但是爭不過年青力盛的江慎,很快就被揪進了小胡同里。
江翠蘭氣勢洶洶,還要往外走,扯著嗓子說光天化日打人了,江慎攔死了去路,問她究竟想做什么,江翠蘭冷笑:“你不是說會給我養老嗎?我的錢到現在也沒找回來,我一個孤寡老人,想打一圈麻將還得跟人賒賬!”
江慎從口袋里拿出錢包,把所有現金都拿出來塞進江翠蘭手里,江翠蘭碾了碾就知道沒多少,冷嘲著說:“跟了大老板也沒什么用嘛,不還是窮得叮當響。”
“——你要就給我這么點,可不夠給我養老,我還是去跟商暮秋要吧。”說著還要往外闖。
江慎冷著臉:“你敢。”
“切”江翠蘭不把江慎的威脅放在眼里,把那幾張鈔票收進包里,輕蔑道:“我有什么不敢?你都不給你老娘留面子,老娘還要給你們一對二椅子留面子?我可還沒告訴他們公司的那些人,他跟后媽的兒子搞同性戀呢!”
江慎表情更冷:“你別逼我。”
“我別逼你?”江翠蘭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就是個沒把的也能賣好一筆錢,老娘辛辛苦苦生了你一遭,跟他要點錢怎么了?你別當我什么都不知道,他那個房地產公司賺的錢夠你們活幾輩子,孝敬我一點怎么了?”
她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捅出去丟的也不是她的人,就算要不到錢也能惡心一下他們。
江慎盯了江翠蘭好一會兒,直到江翠蘭臉上肆無忌憚的笑維持不住,江慎才說:“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江翠蘭打了個激靈后背發毛,心慌地往后退了一步,磕巴著職責江慎:“你……你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你要殺人啊!”
“不會。”江慎眼皮垂下半簾,不等江翠蘭松一口氣,就繼續說:“想讓你出不了門,開不了口,用不著殺人。”
“什……什么?”江翠蘭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慎,不相信這種話是從江慎嘴里說出來的。
江慎語氣冷漠,像在說別人的事:“你不是想過把我從北灘賣出去嗎?北灘是什么地方,你不會不清楚吧?——你不在的那十年,你以為我是怎么活下來的?”
“……想好好過完后半輩子,你最好別動他。”江慎說完要走,江翠蘭從后面追出來,扯著嗓子嘶啞地罵江慎鬼迷心竅:“他把你養在北灘,你以為他對你多好!”
她還是不甘心,原本不在意的東西,被人搶走才覺得有價值,況且從前那些年給她的錯覺就是江慎這個拖油瓶是她的所屬,要與不要都應該是她說了算,她怎么能容忍自己被拋棄?
這話倒是不假,甚至算不上挑撥,但凡真上心,怎么可能把人留在北灘當混混?她抹著眼淚吼:“我才是你親媽!”
江慎止步,拳頭緊攥著。他跟商暮秋之間是沒血緣,是有問題,是不平等,但是,“你不配跟他比。”
還是那句話:“你安分地呆著,我保你平安,你要是鬧事,我們就好好算算帳。”
江翠蘭的咒罵和哽咽自身后傳來,江慎走走停停幾次,終于忍不住,給劉最打了個電話。
劉大胡子照常在文玩街揉核桃,接完江慎的電話就收攤了。
不多時,北灘最深處的小巷子里,小賭場門被踹開,在一片是不是有條子的驚呼中,一堆賭棍四散而逃,江慎一眼看到人堆里忙著收攏籌碼的周曉強,甚至大步沖過來,一把擰住他的衣領的時候,還不忘把桌上的籌碼攏在一起帶走。
江慎心情差極了,周曉強被五花大綁踹進了紋身店,江慎進門就把腰里別著的短刀插進了地面,刀鋒陷進地面寸許閃著攝人的寒光,江慎站在逆光處冷冰冰問:“錢呢?”
周曉強還想笑,在低氣壓中斂了笑,死豬不怕開水燙道:“說了,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