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一會兒,尤路的手換了位置。
下一秒,手被毫不留情地拿開,于江聲音低沉,聽不出心情好壞:“睡覺吧。”
黑夜總難免令人想起過往。兩人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xiàn)出去年開學(xué)前一晚的旖旎。
“老公,你真的不想做啊?”尤路一針見血,“可是你那時候還……”
沒說出口的話,是被于江捂在了嘴里。
于江沉聲說:“聽話。”
好像被他唬住了,尤路好半晌沒說話,溫?zé)岬暮粑鼮⒃谒菩模瑵u漸凝聚成水霧。
于江回神,剛想松手,下一秒,掌心傳來一點濕潤而柔軟的觸感。
是尤路伸出了舌尖。
趁他短暫失神的工夫,一條腿搭過來,尤路輕輕說:“可是老公,你y了誒。”
開學(xué)前一晚,尤路的勾引事業(yè)再次取得重大進展,獲得了用手幫忙的權(quán)利。
其實他也想不通,于江明明是個重欲的人,為什么戀愛以后好像柳下惠,屢次三番拒絕他的求歡。
難過的事已經(jīng)夠多,想不通就不想。見多識廣的尤路索性把這當做他的癖好,興致勃勃地予以配合。
這不算是為難于江,因為他每次都很精神啊,又不是不喜歡。
昏黃路燈下,遠遠看見熟悉的身影,于江眼睛一亮。
可他們剛剛結(jié)束晚上的加訓(xùn),正從訓(xùn)練場列隊返回宿舍,誰都不能擅自脫隊。
軍訓(xùn)時間緊湊,雖然同在校園,實際見面能說說話的時間并不多。
尤路起初會到他們訓(xùn)練的地方來看,但今年八月末那兩天特別熱,太陽曬得人發(fā)暈,連隊里都暈了兩個。于江當然不想尤路總是這樣待在外面受罪,費盡心思把人勸回了宿舍。
一日三餐,時間都是連隊統(tǒng)一,而且列隊前往食堂。他只能和尤路說好大概位置,但有時不湊巧,吃飯的時候也見不到。
校園實在太大,這樣走在路上,偶然相遇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只可惜尤路目不斜視,兩人連個眼神交匯也沒有。
于江嘴上跟著喊口號,視線一直跟著尤路,直到他走到操場轉(zhuǎn)角,和早就等在那兒的一個人打了聲招呼。
那個人剛剛隱沒在路燈照不到的黑暗當中,現(xiàn)在上前幾步來到燈光下,臉看上去竟然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他對尤路的交友圈比較熟悉,室友和同班同學(xué)都認識一些,卻不記得尤路還有個這樣的朋友。
隊伍解散,人群熙熙攘攘走回宿舍。
于江腳步一頓,掉轉(zhuǎn)了方向。
旁邊室友奇怪道:“你怎么往回走啊?”
于江扔下一句:“有點事。你們先走。”
“什么事啊。練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室友看著他匆匆忙忙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地搖了搖頭。
“可能東西忘了拿吧。”
于江這么急著往回走,是因為他剛剛忽然想起那個人是誰了。
他的名字叫孟池,是尤路同專業(yè)的學(xué)長。好像是換了個發(fā)型,一下子沒認出來。
去年尤路剛開學(xué)那陣子,常常會提到這個人,后來就不再提了,于江還以為是認識的人變多,漸漸就斷了聯(lián)系,沒想到他們到現(xiàn)在還會見面。
西操場的跑道有兩個,外面這個燈光很亮,于江站在外面,往里看了一眼。現(xiàn)在只有大一在軍訓(xùn),其他年級返校的人很少,操場上基本沒什么人,尤路也不在。
里面那個操場,只有靠近入口的位置有燈,站在跑道這邊就看不清另一頭。
于江掃了一眼,沒看出哪個是尤路。他壓了壓腦袋上的帽子,將外套衣領(lǐng)立了起來,沿著跑道慢慢地走。
走了小半圈,似乎聽到了尤路的聲音。
“在家也沒什么事,所以就來學(xué)校了。”
“這樣啊。那你室友回來了嗎?”
“沒有,就我一個。他們要到報道那天再來。”
“我室友也沒來。這兩天可以一起吃飯。”
“……我已經(jīng)和人約好了。”
“男朋友?”
這次的沉默長了一些,尤路明顯被這忽然的一句試探打亂了陣腳,開口時不太自然:“不、不是。”
他其實是想否認自己是同性戀,但聽在在場另外兩個人耳里,又好像只是否認了和男朋友約好。
孟池沒繼續(xù)追問和他約好的是誰,只是說:“那只能下次再約你了。”
尤路沒想到他會忽然說出“男朋友”這三個字,猛地想起當初于江每次都亂吃飛醋,他雖然并不認為確有其事,但后來也就慢慢疏遠了這位學(xué)長。
今天是他發(fā)了一條朋友圈,孟池就來問他是不是回學(xué)校了,說想和他借一下手機充電器,他自己的不小心放在行李里面了,要明天才能寄到。
想想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當初剛開學(xué)的時候,孟池教了他不少事。尤路看到消息就出來了。
他此刻腦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