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路上到二樓的房間,輕車熟路地拉開衣柜角落的一個抽屜。
只是一場告別,不想再弄那么多花樣。
方式他早就已經想好了。暑假里,算了兼職賺的錢應該夠用以后,他就早早做起準備,截圖了一些圖片給賣家,對方答應幫他做出類似的尺寸和形狀。
宮水從沒有買過的仿真道具。
定制的時候還沒徹底灰心,想著對方看到會不會吃醋,現在也沒那個想法了。
但買都買了,還是要把這件事完成。
除了這個,尤路還準備了眼罩。
這是他對見面最簡單的幻想,現在只能一個人去做。
帶著這兩樣東西,尤路出了門,去往那個只見過唯一一面的酒店。
幸運的是,前臺說當時的房間號還空著,剛好可以順利入住。
現在是白天,屋里寬敞明亮。
原來這里是這樣的。
那天就是在靠窗的這張床上吧。
尤路后來回去又問了宮水,對方給他發了照片。
竟然穿著這種東西來見他。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想笑。不過確實讓人很有感覺,真的不得不佩服宮水的奇思妙想。
要不是他常常別出心裁,也許他也沒法在他面前得到真正的放松。
視線在房間里一點一點掃過,那晚的記憶漸漸回籠,身體又出現了熟悉的感覺。
他將手機架好,調整好角度,然后系好眼罩的絲帶,躺到了那張床上。
……
模擬的材質始終是假的,比不上真實一星半點。
但久未撫慰的身體格外敏感,依然漸漸讓進度條累積到頂點。
不知過了多久,潔白的軀體顫抖幾下,最后落了下來。
戴著眼罩的青年緩緩起身,用舒適的角度將東西從體內取出,然后走出手機攝像頭的范圍,抬手取下了眼罩。
他不想在這里待多久,洗了個澡,同時洗干凈道具,出來以后又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把床弄臟,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酒店。
再次回到家已經是下午。
肚子空空蕩蕩,心里也空空蕩蕩。
尤路沒有心情做飯,隨便點了個外賣。
等外賣的時間里,他先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又站起來,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不假思索地上了樓,然后推開了走廊盡頭的倒數第二間臥室。
雖然于江平時都在他的房間里睡,但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里才是屬于于江的地方。
暑假里他們一起拼的那些樂高、拼圖,都被于江安置在這里。
他能夠感受到,于江很喜歡這里。他常常來打掃,也會耐心布置,好像對這里傾注了很多情感。
其實尤路也有想過,會不會是他從小沒有屬于自己的房間,所以現在有了就格外珍惜呢?
但是這種問題,他至今也是不敢問的。
尤路在小沙發上坐下來,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但是在這里,就好像于江陪著他一樣。
他現在很需要這里。
尤路沒告訴于江他回家了,因為他猜對方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立馬請假回家。
很久沒在這個家里一個人待過,現在又這樣了,這里給人的感覺比從前還要空。
要不是坐在于江的房間里,感覺稍微好受一點,尤路簡直當天就想回學校。
于江知道他今天休息,晚自習一結束就打電話過來。
尤路等這個電話等了一天,此時心情格外好,嗓音里有自己也沒察覺到的依賴,聽得人心尖發癢。
聊了一會兒,于江問:“你是不是在宿舍啊?”
尤路有點心虛,盡量自然道:“在啊,怎么啦?”
“沒什么。”于江的聲音有些低沉,“就是有點想你。”
他常常說這種話,尤路先前沒覺得有什么。在剛察覺于江不對勁的那幾天,甚至有點不自在。
但是此刻,聽到他這樣說,心里的感受格外不同。這個世界上是有人想念他,有人在意他的。
回過神時,眼淚已經滑落下來。
尤路抬手擦了一把淚水,努力壓抑哭腔,卻在開口的瞬間徹底決堤:“我也想你嗚嗚嗚嗚嗚……”
去他的做哥哥要成熟穩重,他只知道他再不哭要死掉了嗚嗚嗚。
于江:“……怎么了?”
抓到一個出口,壓抑一天甚至更久的負面情緒好似決了堤,一股腦地想要傾瀉出來,甚至連“失戀”這樣的詞都到了嘴邊。
幸好一絲理智尚存,尤路哭得顫了兩聲,只是可憐巴巴地訴苦:“我好難過哦……”
于江當然知道他為什么難過。他今天所有的心理活動,他剛剛在宮水的賬號上看得明明白白。
其實每天他都會登錄這個賬號,看看尤路有沒有給他發消息。如果沒有發,他就很失落。如果發了,他先是高興一下,然后就是更深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