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路卡了下殼,趕緊收回視線,同時收回被美色轉移的注意力,繼續想法設法地安慰于江:“啊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我的膝蓋磕一下就青了……”
于江當然不會忘。明明尤路受傷了,他卻因為這個而感到興奮。甚至現在想起那個畫面,心底都有異樣的感覺。
自厭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負面情緒影響了生理,大腦微微發脹,眼眶也有些發熱。
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但那個不是因為我磕得多么痛,其實一點也不痛呀。只是青了而已。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嘛。”
為了尋找證據,尤路低頭看了看手腕。可惜天色昏暗,離剛才燈光亮的地方已經走過了一段距離,看不太清楚。
他把手腕抬起來一些,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印記幾乎沒有了。正要遞給身邊的人看,卻見到于江匆匆忙忙地轉身,留下一句:“先回去了。”
連個額外的解釋也沒有。
于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古怪,好像悶在嗓子里一樣,但尤路來不及多想,立刻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不過于江走得很快,等尤路進到屋內,他眨眼間已經上了二樓,推門進了書房。
尤路不假思索,想要跟著開門進去。
手放在門把手上,又猶豫了。
于江一向話少,剛剛走的時候還說了四個字。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哪里奇怪的。
如果他急匆匆追進去問,反而顯得有點小題大做。
也許于江就是看時間晚了,急著要回來學習了呢?
尤路的手重新從門上拿了下來,先回到房間,整理了一下桌面的課本和練習題。
帶著正當且合理的理由,再次打開了書房的門。
他事先敲了門,開門進來的動靜也不算小,不過書桌前的于江目不斜視,低頭專注地看著書頁,手里拿著黑色水筆,沒有寫字,只是握著。
尤路反手輕輕關上門,動作不快不慢地走近,于江依然沒有抬頭,甚至連一個視線也沒有飄過來。
尤路拉開椅子,小聲說了句:“晚上一個人有點怕……”
這次于江終于有反應了。不過也僅僅是點了點頭。
他面色平靜,翻過了一頁書,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尤路沒再說話,坐下翻開了自己的書。
夜晚的書房,淡黃的燈光柔和溫暖,灑在不時翻動的書頁上,只有筆尖的沙沙聲靜靜流淌。
手環輕微振動,尤路從復習當中回過神,看到上面“適當站立”的提示,才意識到已經坐了將近一個小時。
他想了想,記起昨晚看到書房的垃圾桶快滿了,起身走過去,打算換一下垃圾袋。
和記憶當中不同,里面此刻大概只有一小半,基本都是用完的草稿紙,還有做完的試卷。
其中一張上面露出了標題,寫著a市xx區中考卷的字樣,應該是家教昨天剛來的時候,說于江做了滿分的那張試卷。
腦海中閃過某個直覺。尤路隱約感到哪里不太對勁,但那個直覺就像一閃而逝的流星一樣,眨眼間就劃過去了。
尤路轉身看向于江:“你扔過垃圾了?”
于江緊抿著嘴唇,點頭的動作有些遲疑。
尤路順口問:“扔到可回收垃圾了嗎?”
于江立刻再次點了點頭,強調一般說:“扔了。”生怕尤路不信一般。
尤路倒沒有多想,只是怕于江扔錯了。家里的垃圾一般都會扔到院子門外的大垃圾箱,可回收、易腐、其他,三個并排放著,每天都會有專人來清理。也許是為了美觀,垃圾箱的標志沒有做得太明顯。
家里的日常衛生一般都是尤路自己弄的,隔段時間會請鐘點工阿姨來打掃一次。每天的垃圾當然也是他自己倒,之前完全忘了和于江說垃圾分類這樣的事。
尤路又確認了一遍:“是放在最右邊那個嗎?”
于江沒有立刻肯定。
尤路想了想,剛要補充是朝大門站的時候最右邊的那個,于江已經點頭說了“是”。
“那就沒錯。”尤路說,“你也站起來稍微走一走吧,可以看看窗外,老是坐著看書,對脊椎膝蓋眼睛這些都不好。”
關于扔垃圾的話題終于揭過。于江暗暗松了口氣,站起來走到窗邊,心底默默自我反省了一番。
撿點草稿紙沒什么,這不惡劣,不會對尤路造成任何傷害,是很正常很普通的行為。
還有他拿的其他那些東西,也不算是偷,他都買了一樣的放回去了。那件睡衣真貴,花了他在工地上一個禮拜的工資。
不過當時剛來這里,就看到它那樣隨意放在尤路的床上,看上去好像是穿過的,雖然放了兩個月有點積灰了,但仔細嗅嗅,好像還能聞到屬于人體的氣味,他實在沒有忍住……
于江在心底向自己強調,他買了一樣的放回去了,尤路也穿得好好的,這兩天每晚睡覺都看見他在穿,白天才會換掉,說明他穿得挺